待人走后,原悄才坐下喝了口水。
“你说,会是什么结果?”原悄忍不住问卫南辞。
“不好说,这其中,我只有一点想不通。”卫南辞道:“这县令无儿无女,正妻无所出,家中也没有纳妾。府中的丫头有了身孕,为何他不愿负责呢?”
“渣男呗。”
“他并非没有银子养活一个孩子,没道理放着自己的骨肉不管不顾,何况这还是他唯一的子嗣。”卫南辞道:“这世间负心薄幸的男子不少,但抛弃骨肉的却不多。”
原悄闻言忍不住看向他,问道:“那你呢?”
“我什么?”
“如果你是这狗官,你会管这个孩子吗?”
“啧……我怎会是这狗官?”卫南辞拧眉道:“我可不是负心薄幸之人。”
他说罢还觉得这话没什么力度,又道:“我随我师父,专情。”
“呵呵。”一旁一直没吭声的余敏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卫南辞道。
“笑某些人脸皮厚呗,你又不是我爹的儿子,你随得着他吗?”余敏行道:“要随也是我随他!”
这话卫南辞没法反驳,只能飞了一个眼刀给他。
大概是巡防营的人做事真的挺有效率,不多会儿殷时就带着县令来了客栈。
县令被人拖着,一路上战战兢兢,见了卫南辞就瘫倒在地,完全没了白天的气度。
“头儿,他认了,说自己确实糟蹋了府里的丫头,但他非说那些丫头是自愿的,还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殷时道。
这县令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也不嘴硬,朝卫南辞求饶道:“将军明鉴啊,下官一时糊涂,但真没做什么强迫人的事情……下官只是哄了几句,那些丫头就从了,何来的强迫一说?”
“你怎么哄的?是不是说要纳人家做妾?”
“这……下官确实说了,可我夫人不许我纳妾,下官也没法子啊!”
“放屁,你夫人不许你纳妾,许你欺负府里的丫头了吗?”
县令一脸尴尬,一直忍不住抬手擦汗。
卫南辞道:“你说孩子不是你的,为何那么笃定?”
“因为……”县令支吾半晌,叹了口气道:“不怕将军笑话,下官有隐疾,无法令女子有孕。那丫头分明就是在外头有了野男人,要讹我!”
卫南辞看向余敏行,那意思让他当场验验。
余敏行一脸不情愿,先是替县令号了号脉,又让他去了屏风后检查了一番。
“如何?”
“他没撒谎。”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你知道自己无法有子嗣,所以哄骗府中的丫头,说她们只要替你生下一儿半女,就纳她们为妾,是不是?”卫南辞问道。
“呃……是。”县令道:“但下官绝无强迫之举。”
一旁的原悄冷笑道:“你不会以为只有把人绑了硬来才叫强迫吧?你以县令之威施压,又哄骗她们说会纳她们为妾,这其中有多少猫腻你自己清楚。若现在我们逼着你磕头叫爹,不然就砍了你的脑袋,你为了保命给人当了儿子,难道你这算是自愿的?”
“噗嗤!”卫南辞被他这话逗得没忍住笑出了声,“咱们可不能生个这样的儿子。”
卫南辞这话本是无心,原悄听了心中却不由一跳,耳根又止不住有些发烫。
“是是是,你们生个儿子肯定英俊潇洒为人正直。”余敏行不耐烦地道:“快说怎么办吧,我都困死了。”
“你是如何得知那丫头有了身孕的?”
“下官与她……亲。热了没几回,她就开始害喜。下官知道她这肯定是和别的男人有染,我不可能做这个绿毛乌龟,更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就把她赶出了府。”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原悄问道。
“这不难查。”卫南辞朝殷时道:“去问那个少年,他阿姐有孕前后,是否有相熟的男子,出事后他们家去找县令讨公道时,是否有别的男子帮过忙,问清楚,把人都拿了问问话。”
以他的经验,这种时候甚至都不用问,拿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因为大部分做过亏心事的人,都很难克制住自己的心虚,有时候不用审就会先露出马脚。
不出卫南辞所料。
殷时刚问完了话,还没来得及去拿人呢,就有人带了一名男子回来。
原来卫南辞早有安排,在城门口也布了控,防止有人心虚连夜出逃。
他原是为了防着县令,没想到阴差阳错抓到了另一个人。
“刘二!这是那丫头的表哥!”县令一见到被抓来的人,顿时有了底气,“就是他,肯定是他,说不定当初就是他怂恿那丫头去讹我钱的。”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刘二口不择言,竟是先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