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去车里拿出一条烟,一箱二锅头酒,看看车里装钱的黑包,寻思一下,把包塞车座底下,锁好车门,才晃晃悠悠回到小刀家。
屋里,小刀老婆正小声说话:“我带石头去那边睡,你和杨兄弟就睡这屋,明儿早上我去集上买点东西,等我回来做好饭,你们再起来不迟。”
杨明进屋,冲正搬铺盖卷金香秀说:“嫂子,我睡别处去,怎么好让你夫妻俩分居呢,何况还有孩子。”
”没事儿,那屋炕我烧好了,你就住这屋”。金香秀笑笑,抱着一床铺盖卷出去了。
小刀把炕桌放下,把杨明搬过来的酒拿出一瓶:“整点儿,天还早,聊会儿。”
杨明点点头:“行,正好听你说说具体情况。”
酒杯满上,也没下酒菜,就是杨明带来的糕点散放在炕桌上,两人开始喝起来。
小刀喝了一口,“呲”一声,放下酒杯:“我上次回家碰到四哥,说起过这事儿,我知道这附近村里很多人家都有老物件。
运动时,也刮过一阵破四旧风,可这里村民不是普通农民可比的,知道老物件珍贵,交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玩意儿,值钱的都藏起来了。”
杨明惊讶道:“这里村民都懂古玩不成?”
小刀呵呵一笑:“差不多吧,别忘了,这里是先有的行宫,后有的城市,这里村民祖上以前大多都住在山庄宫墙外面,算第一代市民,战乱年间,才逃离城市,分散居住行宫四周山里的。”
“就说我住这个地方吧,二十来户人家,全是战乱时期撤出城市,搬这里来的,好多家祖上都有在行宫当差经历,都知道老物件是珍贵的。”
杨明皱着眉头:“那……恐怕价格不会低吧?”
小刀哈哈一笑:“价格高能高到哪儿去,关键是很多人家不愿意出手,留着当念想呢,这点才是讨厌事儿。”
“我回来问了几家,都摇头表示不卖,说是祖上留下的玩意儿,卖了会遭谴的。”
杨明苦笑一声:“感情……我这趟是白来了吧?”
小刀摇摇头:“怎么会白来,我家是什么条件,这里村民谁不知道,他们知道我没钱。
我觉得只要真金白银拿出来,他们不会再捂着盖着不出手,明天就让你嫂子出去寻人说去。”
两人闲聊着,不觉一瓶酒下肚。小刀意犹未尽,下炕又开了一瓶,杨明想拦着,看他那踉跄模样,怕是已经多了,知道拦不住,只好陪他继续喝。
小刀酒多了,话匣子彻底打开:“我住这片儿老物件不算多,沟里有户人家,祖上曾是行宫护卫统领,北洋时期出的行宫,据说家里藏有不少大物件,我们这边家里都是小物件,大件没听说谁家有。
香秀和我结婚时,她爷爷给了一把瓷壶,我们常用来招待客人,这次我回来仔细看看,觉得像老物件,就收起来了,要不,我拿出来,你给看看?”
杨明一听,来了精神:“行,拿出来我瞧瞧。”
小刀起身,打开炕柜,弯腰从柜子底部摸出一个报纸包裹着的东西,揭开报纸,露出一把瓷壶。
杨明拿起仔细看,这是把圆腹直流,椭圆形炳茶壶,短直口,圈足,釉色明亮,手感温润,
壶身正面绘有菊花,竹雀纹,竹子淡绿色底施有黑色,雀鸟栖息竹枝上,形象活泼生动。
壶身另一面绘有诗句:独凌霜雪伴花开,诗句后面有两枚红色篆书印章“西”和“圆”。
这是把清代黑丝竹雀茶壶,他家里有几把同类型器物:“是老物件,品相还相当不错”杨明放下茶壶,
小刀一听,笑眯眯问道:“兄弟,值钱不?”
杨明皱眉琢磨片刻:“这种壶,年代近,存世量多,价值不算大,我家有两把同类型壶,我爸从聚雅阁每把三百收的。”
“啊!这把壶……值……三百块钱?”小刀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