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痛得吴砚之浑身激灵,双腿一软跌进陈青获怀里。
死狐狸精把那里幻化成石头了?!
陈青获凑近他耳边:“钥匙还在你身体里,忘了吗。”
“?”吴砚之忽然浮出什么该死的记忆,那把锁还挂在陈青获身上,“你——”
陈青获右手骤而用力,把他往怀里按得更深:“要不把羽绒服脱了?”
“不要。”
“那把围巾摘了?”
“不要!”毒蛇亮出了他的毒牙。
陈青获双手投降:“好。听你的。”
*
回过神。吴砚之围巾、手套、羽绒服都不知跑去了哪儿,内里一件黑色高领紧身毛衣,冷风嗖嗖从紧绷的腰侧、臂弯穿过,而他额角薄汗津津。
“哈。。。哈。。。”他的双臂撑在陈青获掌心。好暖和。穿三层手套都换不来的暖和。
陈青获脱下脖子上的长款围巾,像刚刚吴砚之扯下围巾圈住他一样,圈住了吴砚之肩颈:“好了,该穿穿该戴戴。别感冒。”
缠上一圈,又一圈。吴砚之被他圈近,那条围巾无可避免染上了陈青获的温度,他真不想把脸埋进陈青获的温度里:“。。。。。。”
从刀耕火种时代的原始人类想象里诞生的万年妖怪,以及不足他零头年岁的年轻狐狸精,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城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左手牵右手,转过一圈又一圈。
2o世纪2o年代,即兴摇摆舞在海外兴起,或许那也是个爵士乐与飘雪和鸣协奏的夜晚。经过数十年流传到东方国度,陈青获立刻爱上了这种恣意潇洒的舞蹈。陈青获在吴砚之耳边轻声:“本来在神鬼怪仙里,人类对妖怪的信仰就最薄弱。最近一两百年,现代人又开始用科学解释所有不能解释的现象。”
“。。。。。。”
“明明我们妖怪真的存在,不是吗。”
“只有人类相信,我们才存在。”
“其实外边很多城市,妖怪已经根本不能生存。是因为浮川人尚鬼神,迷信,妖怪才大都聚集在这个城市里。。。。。。否则,都无法维持自己的力量。”
“。。。。。。”
陈青获垂下眼,眼睫扫过吴砚之脸颊,原来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
“其实我原计划,今晚就离开浮川。”
吴砚之双目骤得睁圆。手指攥紧陈青获袖口:“去哪。”
“我一直想出国转转。”陈青获笑了。
“。。。。。。”可是到了没有九尾狐信仰的海外,陈青获会立刻消失吧。
吴砚之定定凝视他,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表达。他又幻听了,听见歪瓜裂枣说:“陈青获,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留在浮川。一直舞到世界尽头,旋转至最后一个人类想象力的亡绝。
但陈青获,只能跳舞而已。
彼时不知是谁吵醒了浮川Fm汽车音乐调频的夜班主持人,主持人咂巴着嘴,切了一更适宜入睡的后摇。
节奏慢了,但舞步未必就要停住。陈青获单手托住吴砚之腰,单手与他十指相扣,缓慢摇摆:“怎么样,酒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