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买画挂哪里?”天佑问。
“还是卧室。”司辰回答。
“还是卧室?”
“嗯,因为我现在只有一间卧室。哈哈。”司辰笑了起来。
天佑带着司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淡淡讲解着每幅画描述的内容。她停在了一幅梅花前:“这幅是爹爹教我画的。爹爹在的时候就很喜欢梅花,他说:‘世间再冷再黑,也总有美好的事物存在。无论遇到什么事,活着就要努力绽放。’冬天快来了,选这幅吧,也许它能让你感到没那么寒冷和枯燥。”
听着这样的话,看着天佑的大眼睛,司辰突然感到这个女孩的眼神里透出一种坚毅,那是一种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才会有的神情。
司辰欣然地接受了,把钱递给了天佑。天佑也懂了司辰的心思,她接过钱,看着司辰认真地说了声“谢谢你”,眼神里夹杂着感激和无法言语的情愫。司辰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下握住了天佑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想要用尽体温去温暖那双冰凉的手。天佑吓了一跳,猛地挣开了司辰的手,紧皱眉头、喘着粗气,显得很慌张。
司辰也被天佑过激的反应吓到了,两个人尴尬地杵在那里。
“咳咳”,瞎婆婆咳嗽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吧,吃晚饭了。
天佑,把那桌椅摆好。”瞎婆婆指着那八仙桌说道。
天佑像是缓过了神儿,赶紧去把桌子下面的椅子拿了出来,认真地擦拭干净。显然,这顿饭,瞎婆婆是把司辰当作了重要的客人。两个青菜和一盘腊肉,饭菜虽然简单,但应该算这个家里很丰盛的一顿了。
其间,瞎婆婆跟司辰攀谈了起来。“小伙子,你叫什么?家在哪儿啊?”
“哦,我叫司辰。我家……”司辰犹豫了一下,“在BJ。”
“BJ?好远啊。父母做什么的呀?”
“那个……我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在做生意。”司辰回答得很简单,关于那个家,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他岔开了话题:“对了,阿婆,据说当年您跟林老先生也是从城里搬过来的。为什么想从城里回这小镇子呢?”
“人老了,落叶归根,还是想回到祖辈留下的地方。我老伴儿退休后,我们就回这里了。而且这里多清静啊,相对城里简单了许多,想着对天佑的病也是好的。”
“病?”
“哦,哦,就是点头疼症,早就好了,好了。”瞎婆婆慌忙补充道。
听到这里,天佑低下了头不作声。
司辰也想起了房东罗叔说过的事,显然,天佑的病应该不是瞎婆婆说的这么简单,但他也不愿再去多想什么,因为现在的天佑在他心里就是个温柔美丽、充满才情、让人怜惜的姑娘,任何事情都不会阻碍他对她日益渐浓的感情。
“阿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经常来这里,可以吗?”司辰问道。
瞎婆婆看了下天佑,微笑地对司辰说:“你是个好孩子,来吧。”
晚上,司辰告别了瞎婆婆和天佑,抱着那幅梅花图回到了住处。在大门外正好碰到罗叔遛弯回来。
“呦,司老师,回来啦!”
“嗯,罗叔好。”
“咋的,买了幅画吗?”罗叔看到司辰手里的画,好奇地问道。
“是啊。您要看看吗?”说着,司辰把画小心地铺开了。
“嚯,这梅花,画得漂亮。这准是仙居林的吧?”
“嗯,是的。”司辰略带得意地回答。
“这幅是老爷子留的还是他闺女画的?”
“那女孩画的。”
“不错,不错,真和她爹一个水平了。”罗叔赞叹道。
“罗叔,那女孩只是话少些,人挺正常的呀,您为什么说她……”司辰用手指了下头。
“哎,也是镇上人传的。”罗叔凑近了些,小声地说道,“说那闺女有时候会疯,而且疯起来很吓人,有一次愣是从自己胳膊上剜了块肉下来,你说吓人不?”
“啊?这话您信吗?”司辰略带激动地反问道。
“信不信的,我是没见过,但是镇上人都这么说。要不这么漂亮又有才的姑娘,咋现在还没许人家呢,八成是真的!”
“反正我不信。”司辰感到有些气愤,毕竟在他心里,天佑的样子很难跟一个疯子联系在一起,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传闻。
司辰抬起了头,突然看到阿祖正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他面无表情,僵尸般呆呆地杵在那儿,着实把司辰吓了一跳。
罗叔也看到了阿祖:“小子,才回来。干吗呢?快回去睡觉!”
阿祖怔了一下,一溜烟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