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叔摸了摸胡子,笑接着说:
“这样吧,看在贺小子的面上,你每天到我这里来,煎好药现喝,我在旁边瞧着火。顺便还能给你诊个脉,瞧瞧你的情况。”
田欣璐自然是答应的,她又不需要上工,每天自然是有大把的时间。另外又结算了煎药的钱,她就守着药炉子闪火添柴。
灯叔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她的病情,田欣璐没怎么隐瞒,省去了生病的原因和医院检查的结果,说了自己的一些症状。
笑话,这能说么!她又不傻,家庭纷争先暂且不提,她记得现在这个时候可不管你分不分精神心理疾病,都是要送进精神病院的。可那里面又不一定正规化,在里面不管是谁都必须得乖乖听话。
听说电击什么的……咦~想想就可怕!
田欣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再说了,不管你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给外面抱怨,他们一句“你精神不正常”,说啥都没有用,他们只会觉得你信口雌黄,又犯了病,不配合治疗,急着给逃出医院找借口。
之前小时候跟爷爷奶奶看新闻或者是法律频道,现代的精神病院都藏污纳垢的,这个时代更是不敢细想!她才不要进去呢!
田欣璐听着灯叔其他的问题,这才回过神来,一一回答。
“我看你注意力是不是也不集中?老是跑神儿?”
“对,是有些。”
……
田欣璐坐着小马扎在火炉旁烟熏火燎的扇着风,流着汗,贺川也同样在麦场里出力气。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波麦穗子和小麦了,田里头的麦子早就收的差不多了。
贺川跟其他的青壮年早就脱了上半身的衣服,汗水混杂着灰尘和麦芒流下、滴落或者是浸入裤子。
忙活了大半天,这才能轮换到下一组,这是先前干的活比较轻松的青壮年们过来接替,让贺川他们歇歇脚,到树根底下喝口水、纳纳凉。
太阳太晒,温度也高,水壶虽然放在阴凉地,可里面的水早就晒成温的了。贺川刚坐下喝了两口温水解渴,一旁的贺痞子就找他搭话了。
“嗳,哑巴,你兜里的鸡蛋呢?我看你一早上都没吃,还想着下午管你要哩!”
贺川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可贺痞子早习惯了贺川这样,自说自话到:“你啥时候吃的?你该不会是给人了吧?给谁啦?昨儿个抱回来的女知青?我可听人王家大娘说了,你昨天从外面抱回来的!”
贺痞子特地夸张了“抱回来”三个字。眼睛盯着贺川看他的反应。
贺川却没看他,眨了眨眼,微微抿嘴,身子有些僵硬。
“抱回来的知青是不是特好看?人家说没说嫁你啊?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咱这儿的规矩不就是要结婚吗?”贺痞子用胳膊杵了杵贺川,打趣着问他。
他见贺川还是没反应也觉得没趣,伸手从树根底下的野草里揪了一根叼在嘴里,身子向下挪,翘了个二郎腿,两手枕着躺在地上。
“你这傻小子,怎么那么好运呢?你哥哥我都没抱过倩姐儿呢……你倒好,都抱着人姑娘满村子跑了!”
贺川觉得他说的话不太对,但是却也没错,自己是抱着她满村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