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並未因他搬出騫王而有所波瀾,她可是公主呢,豈是王依蘭可比?
不過又覺得這也算閨閣情,就如他常餵她喝水一樣,便努努嘴:「好吧。」
她起身,接過他手上的衣袍,一件件替他穿。
先是裡衣再是外袍,然後便是皮帶,皮腰包,小綬帶,雙佩……她不急不慢穿著,他便悄無聲息配合著,或張開雙臂任她幫他戴綬帶,或揚起下巴讓她整理衣襟。
最後拿來帽子,卻是她要配合他了,她要踮起腳尖,高舉雙臂,衣袖順著胳膊滑了下去,露出白藕似的兩截兒皓腕。
費了老大的勁,她才輕輕給他戴上。
他一把擁住她,神色似淡非淡、似濃非濃,說道:「你,親親我。」
不算奴僕,從母親死後,再沒有親近之人給他穿過衣。
她只以為是這閨閣情發揮作用了,便樂得配合他,笑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同他親吻。
他這次卻沒有深入,而是如一隻啄木的鳥兒般一口口啄她。
親一口,他問:「今兒是元宵,你想要什麼。」
她想都沒有想,便說:「我要珠簾。」
他又親一口:「沒出息。」
她簡直想擰他一把,卻忽然想起什麼,瞳仁亮了亮:「我想去豐樂樓!」
他頓了頓,看著她的雙眸頓了好一會兒,才又親上來:「今晚要在宣德樓上觀戲宴飲,與民同樂,日後再帶你去。」
江柍聞言不覺心中快意,化被動為主動,摟緊了沈子梟的脖子深深親吻著。
沈子梟拍了拍她的翹臀,笑說:「再親下去要壞事了。」
江柍這才把他放開,她回去繼續睡覺,而沈子梟則出門去。
無極殿外,淺碧在候著。
她未曾多說什麼,只喊了聲「殿下」,而後攤開手掌。
沈子梟看了那丸藥一眼,嘴唇微繃,拿起握進手心,什麼話都沒說便上了轎。
待轎夫起轎,他忽然喊:「輕紅。」
輕紅在一旁回道:「奴婢在。」
沈子梟的聲音淡淡傳來:「告訴她,今日進宮前備一身日常的衣裳,今晚夜宴之後,孤帶她去豐樂樓。」
輕紅說:「是。」和淺碧、鄭眾對視了一眼。
又聽沈子梟說:「走吧。」
轎夫才重邁步。
*
一到元宵節,皇宮前便會搭起燈山。
從燈山至宣德門樓一百多丈的路上,皆是交相輝映的彩燈,或由彩緞紮成,或系紗棱紮成,層層錦繡,精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