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柍已交代完,霧燈眼明心亮地為宋瑾奉上一隻小匣子。
匣子裡赫然躺著一隻金燦燦的鐲子。
宋瑾喜不自勝,福了福身子,謝恩道:「多謝娘娘了。」
江柍笑了笑離開。
待江柍身後最後一個宮娥的裙角也消失於眼前,宋瑾臉上的笑意才驟然冷淡下來。
她握緊了那隻木匣,對歡兒說道:「下次叫外頭的人警醒著些,若是你我說體己話被她聽到該如何是好?」
歡兒忙答:「是,奴婢知道了。」
宋瑾眼眸中掠過一絲狐疑,問道:「她是與太子一同回來的嗎?」
歡兒搖頭:「太子妃好像是獨自回來的。」
宋瑾不由擰眉,喃喃說道:「我只以為她是天仙似的人物,卻不想,太子說冷落就把她冷落了。」
歡兒只道宋瑾是為江柍唏噓,便說:「主子可真心善,咱們自己還未有恩寵呢,何苦擔心別人?」
宋瑾便看向江柍消失的方向,幽幽說道:「同為公主,我卻要被她賞賜,我的境況比她差上百倍,豈會擔心她?」
歡兒聽罷也微微嘆氣,暗暗為自家主子鳴不平。
江柍從宋瑾的房中離開後,到每個媵女那裡都轉過一圈。
星垂勸道:「公主若要行賞,或打發人過去,或傳她們來扶鑾殿見您,她們身份低微,怎能勞煩您親自來看她們?」
江柍便道:「她們都是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子,跟隨我而來,不像我過得體面又得太子恩寵,平日裡想必是寂寞的,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今日我去看看她們也是應該。」
聞言,一旁的霧燈便露出一抹淺笑,感慨道:「公主真好。」
江柍給媵女們分發鐲子的時候,沈子梟和謝緒風已來到葉思淵府上。
沈子梟其實哪裡是去豐樂樓,他在濯雪樓上遭江柍如此折磨,滿心想著要狠狠報復她一番,恨不得在馬車上就發作起來。
無奈在晚宴入席之前,他便得知葉劭近日舊疾復發,葉劭除是朝廷重臣之外,還是傳授他劍術的師父,他是定要探望一下的,又不想驚動旁人,便和謝緒風商量,等晚宴結束後一同來看一看。
而豐樂樓,只不過是慪她罷了,讓她以為他出去作樂,有意冷落於她。
沈子梟從角門悄悄進了葉府,來到葉劭房內,才知他剛吃了藥睡下。
葉夫人想要喚醒葉劭,葉思淵制止說道:「父親整整兩日兩夜沒合眼,此刻好容易睡下,別叫他。」
葉劭十六年前在西南作戰時中伏掉下懸崖,三個月後才被尋回。期間雖得好心人施救,但鄉野藥方效果畢竟不佳,還是落下頭疼眼暈的病根,犯起病來像是有人拿鑿子一下下打太陽穴似的,整宿睡不著。
沈子梟深知此事,便對葉夫人說道:「夫人毋需多禮,孤不是外人,切勿擾將軍安寧。」
而後沈子梟又交代葉思淵好好為葉劭侍疾。
隨後他與緒風於葉府門前分別,臨行前,他本想叫住緒風說一聲今晚的簫聲不錯,後來終是免了,覺得多此一舉。
沈子梟騎馬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