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的,他收到了陆劲似笑非笑的眼,贩子?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直到此时陆劲才慢悠悠道了句:“要逮你?们,在北境早就逮了,还能等到此时?”
语毕,他携着身旁的小娘子?扬长而去,等走出了一丈远,林如昭才回过神来,问道:“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抓他们?他们从大周运送丝绸茶叶铁盐贩卖到鞑靼去,不正是在壮大鞑靼,好让他们反过来打我们大周?”
陆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娇娇,蟑螂是抓不尽的。”
林如昭没有?听明白这话。
陆劲道:“简单来说?,你?知道鞑靼为何屡屡到了秋季就要南下?掳掠?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是逐水草而生,没有?能力生产布匹和盐铁,因此都要来大周抢夺。这种矛盾,不是大周变强大就可以解决的,你?瞧大象之于蚂蚁已经足够强大,却仍不能阻止它们钻进象鼻,伤害大象。”
林如昭意会过来:“因此你?想开通边市,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地解决鞑靼侵袭边关之苦。”
陆劲打了个响指:“娇娇聪慧,一点就透。”
林如昭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说?得这样清晰明了,我再不懂,岂不是蠢笨如猪了?”
陆劲叹道:“娇娇正是蕙质兰心,才能领悟其中?道义,你?可不知道,自打为夫提出了要重启边市的建议,可是天天被朝廷那帮迂腐书生骂得差点祖坟没被他们刨出来。”
林如昭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为夫可是天天被他们骂,被骂得好可怜。”陆劲委屈巴巴地道,“娇娇,你?可要心疼一下?你?夫君,好好抚慰他被骂得快凋零的心。”
林如昭的目光迟疑地从他健硕的身材,眉头一皱就能吓跪一群人的的脸庞,再转到那砂锅大的拳头上,将?信将?疑道:“你?确定他们骂了你?后,你?没有?揍回去?”
揍当?然是没有?揍的,毕竟朝堂之上,陆劲还是要考虑皇帝的情绪,可是不揍,不代表不能骂他们。
陆劲的骂功可是靠每天训军营里那帮糙汉练出来的,想骂得那些自诩斯文的文官丢盔卸甲,阵线节节败退,可谓轻而易举。
可是陆劲他会说?吗?
他不会。
要是说?了,他拿什么?让娇娇心疼他?
于是陆劲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气,还夹杂着点小心机的委屈:“当?然没有?,都是他们骂我,我一点手都没还。”
嗯,确实,只还了嘴,没还手,所以他不算骗娇娇。
如今的陆劲是非常地信任伏全,哪怕在他看?来男儿就该顶天立地,护着自个儿的媳妇,但因为伏全?建议他要?适当向林如昭卖可怜示弱,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采纳了这?个让他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建议。
他要林如昭也会心疼他。
陆劲睁着期待的双眼,望穿秋水般盯着林如昭。
殊不知林如昭此时已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猫儿撒娇自然是件可爱的事?,可若向她若撒娇是老虎,她又该如何应对?
同样有着毛绒绒的身?体,呼呼柔软的双耳,可是老虎的身?躯比小猫庞大了不知多少倍,甚至用不上多少力气,它只要?用它自以为的亲昵姿态往林如昭肩膀上一拱,就足够把林如昭掀翻在地。
偏偏就算如此,它的尖爪利牙还被乖乖收着,远不到需要?出动利用的地步。
这?样一看?,林如昭恐怕更需要?担心的还是老虎何时会?发威,让她葬送了小命。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老虎,是觉嫌老虎的状态太差,不能立刻把她吞吃下肚吗?
林如昭腹诽不已,她当真?觉得?陆劲是没有自知之明?,可她不想配合也是万万不能的,毕竟陆劲还在眼巴巴地盯着她瞧,这?让林如昭怀疑若她不肯配合,老虎便会?立刻发威,给她点丛林之王的颜色瞧瞧。
于是林如昭敷衍地道:“我心疼你。”
她说完这?话,也觉过于干巴巴,可是脑海里关于哄男人的知识根本是一片空白,她也没了法子,想了半天,才勉强想出了个主意:“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不高兴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就又能高兴起来了。”
这?对于陆劲来说,也算意外之喜,他对在酒楼吃饭没有丝毫兴趣,可倘若林如昭能与他手指相扣,如寻常夫妻度过无人打扰的夜晚,陆劲却?是很喜欢。
他把跟出来的车夫丫鬟都打发了回去,把林如昭抱上马,问她:“要?去哪家酒楼?”
“醉仙楼。”
陆劲的心猛抖了两下,简直怀疑林如昭已看?穿了他的谎言,才故意订这?酒楼来膈应他。
可惜林如昭背靠在他的怀里,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见陆劲拎着缰绳,迟迟未出发,林如昭问道:“怎么了?”
陆劲迟疑道:“娇娇,你最近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言告之。你表达委婉了,我有时候不大能领会?到你的意思。”
林如昭不明?白她挑个酒楼,怎么好端端会?招来陆劲这?许多话,等她细细一想,才想起前几日她把琵琶女叫到侯府时,订的那桌席面就是来自于醉仙楼。
她顿时哑然失笑?:“你想到哪儿去了?醉仙楼的掌勺是蜀地来的,做的一手好辣菜,而且酿的荔枝酒也是一绝,因此我才想带你尝尝。”
陆劲的心方?才落了回去。
林如昭又以可惜的语气说道:“原本某人几天前就该尝到了,可谁叫他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