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就说要把他抓走,难道是抓到那阴曹地府,同她作伴吗?
李景越想越多,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抱歉,由不得你再迟疑了!”
任莲华在识海里感受到了李景的迟疑,只是情况紧迫,只能下点狠手。
李景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套上了一个瓮,昏昏沉沉的,很快就又失去了意识。
夜半时分,一个步伐僵硬的男人朝着皇后岭的方向行进着。
树影婆娑,掩映着几处未经打理的孤坟,墓碑阴影被月色拉的深长幽暗。
乱坟岗中黑雾笼罩,有一座凉亭在这荒凉的坟地里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一个穿着红色大袖衣的女人坐在一旁的凉亭中,焦灼地四处张望着。
“我的郎官怎么还不到?”女人有些恼怒,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昨天也给了他回门的机会,他是回去了就不想再来了吗?”
随着怒气值的上升,女人原本用铅华铺好的脸上出现了裂纹,渗出了乌黑的血液。
一旁显然是还没有及时逃走的夜枭的眼神和女人有了对接,连忙扑棱着翅膀想要飞走,结果直接被一道黑气笼罩上来,很快就窒息而死。
显然,这是倒霉的夜枭成了她的怒火的无辜牺牲品。
“我的脸。。。。。。”女人低头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的铜镜,发现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裂痕,像一条条蜈蚣爬行在她的脸上。
曾几何时,谁人不垂涎于她的容貌?虽然这倾城倾国的容貌,最后也害得她命丧于此。
但看着这铜镜里有些狰狞的面容,一种落差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都怪这世人!对太过美丽的东西存在着太多的偏见!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却要落得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号!
女人的眼睛变得猩红,眼里的怨气越来越重。
铜镜里幻化出先帝赐给她的白绫和毒酒,还有那具把她活埋的棺材。
指甲在上面用力地抓着,挠着,一道道惊心触目的血痕在棺材板上。手指关节都被敲击地溃烂,原本葱白如玉的纤纤玉手变得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失效的毒酒让她在被埋下坟冢之后醒来,仿佛给了她生还的希望。
可是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传闻中的仙鹤少年让她重生,有的只是幽黑的幻境下,氧气被慢慢消耗殆尽的绝望。
铅粉从女人的脸上一块块剥离下来,女人的眼角淌出了两行血泪,一旁的侍女几乎快折成了一块,手里的铜镜也拿不住,摔在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成群结队的老鼠汇聚到这片坟地,用后肢支撑着身体立了起来,用前肢把自己的胡须擀成一束,朝着凉亭里的女人做着奇怪的仪式。
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宦官从一旁的树荫里走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公路上。
“娘娘,您看,这不是来了吗?”
李景迈着机械的步伐,一步步走进了坟地。
“去把他领过来吧。”宦官支棱起来两个纸人,纸人歪歪斜斜,站了起来。
两个纸人一步一步靠近了李景,架起了他的两个胳膊。
纸人诡异的触感接触到李景的肌肤,李景这才打了一个激灵,清醒缓缓醒了过来。
睁开眼,李景这才发现,自己最后还是来到了皇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