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了咳,崇文帝回过头,看着面对呈上来的物证,却一时语塞,顿了半晌,只颤着手指,点在那些物证上,怒声道:“放肆!这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就连那怒声,听起来也分外虚弱,似乎还有未清的痰鸣音。
他翻来覆去地说了些“怎会如此”“其心可诛”,到最后还是转头问皇后:
“皇后,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闻言,兵部尚书提起的一口气哽在喉头。
龙椅下右侧,百官之,太子杨恒身着赤色金纹圆领窄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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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月的一举一动,自然将他此时的反应尽收眼底。
狼图腾是慕容部徽纹,隼图腾则是姑藏部的信仰——薄奚盛文,乃是姑藏部遗民。
昨夜宋景时夤夜入宫,要向慕容皇后请罪。皇后却毫无怪罪,只遣身边的大宫女从露出来相见。
从露只将手中的匣子递给他,道:“宋大人不必担忧。在您来之前,这个匣子已经送到了娘娘殿中。娘娘有言,只要有此物在手,薄氏便攀扯不到我们身上。”
宋景时心道,看来谢陵认出了这个图腾。想来,应当是谢陵在塞北接触了东桓族,得知了薄奚盛文的身份,但是又知之不深,所以才忽略了归属何部的问题,只以为咬住此处就可以扳倒皇后。多亏了娘娘运筹帷幄,留有后手。
珠帘后,慕容迦叶道:“南姑藏部多有侵扰大梁边境,竟然还在二十多年前便安插了暗子,足见其狼子野心!本宫曾为慕容部公主,都未曾察觉薄氏的身份,隐匿如此之深,实在是令人后怕……”
三言两语,便撇清了自己与薄氏的关系。
至于姑藏部……谁人不知三年前,北慕容部铁骑横扫塞北三十六山,打着要阻止姑藏部侵犯姻亲大梁边境的旗号,不仅灭了姑藏、令东桓族唯慕容氏独尊,更是隐隐凌驾于其余异族之上,大有要做塞北王之势。
崇文帝本就一副不敢率先朝皇后难的样子,皇后这样说,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只环视四周,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四周无人敢应,只有宋景时冷冷道:“薄奚盛文固然罪该万死,可那也该是交由陛下与娘娘圣裁。谢大人,你却私下动了手,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薄奚盛文当时还未除右仆射之职,你便敢借口他劫掳你家子弟而动手……这朝堂上,还有谁是你不能先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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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月如冰雪林中著其身,丝毫不折傲骨。
兵部尚书恍惚想起十五年前,谢氏也有一个如玉君子立于朝堂之上,直言陈情,不肯折腰。
谢氏长公子,与他父亲谢承安一样,是个纯臣。
可大梁皇室式微,这朝堂上,还有纯臣立足之地吗?
“事急从权,谢大人为大梁拔除心腹大患,虽行事上略有不妥,但一片丹心,父皇与母后自然能够明鉴。”
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太子杨恒出列而拜。
太子说罢,批判了谢陵几句处事不周,又赞宋景时恪守了大理寺卿的本分,万事遵从法旨,言称谢大人、宋大人都是为大梁着想。
有太子居中调停,谢隐、宋景时也不好继续言辞激烈地针锋相对,二人皆不语。崇文帝松了一口气,忙就着台阶下道:“恒儿所言极是。”
珠帘后,慕容皇后亦轻笑道:“恒儿体恤臣子,实在纯挚。”
一场暗潮汹涌、令人胆战心惊的朝会,终究结束在了珠帘后的一声轻笑里。
薄氏既死,姑藏已灭,此事也就揭过了。
朝臣散去之际,有始终忠于皇室的老臣相视一眼,相对摇头。
他们原以为薄氏是皇后的爪牙,谁知竟是姑藏部遗民,还与慕容氏暗有仇怨。薄氏被除,谁人得利,竟然难算了。
这局棋,终究是慕容皇后赢了。
宋景时却并不见喜悦之色。
他本想借此反咬谢隐一口,让他落个“擅专”“逾矩”之罪。谁知太子素日不涉朝政,即使参会也不过应个景儿,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横插一手?朝会散时,众人离去,宋景时向太子看去,只见太子温文有礼地恭送父皇母后,直到凤仪鸾驾的背影远去。……
他本想借此反咬谢隐一口,让他落个“擅专”“逾矩”之罪。谁知太子素日不涉朝政,即使参会也不过应个景儿,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横插一手?朝会散时,众人离去,宋景时向太子看去,只见太子温文有礼地恭送父皇母后,直到凤仪鸾驾的背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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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