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吗?”
“梁警官,你很奇怪。只不过是昨天的事,难道你想说我记错了吗?”霍骥野话里有话,字句的停顿和语气都拿捏得非常到位。
“我只是好意提醒。毕竟万一刘家二公子记错了,放跑了嫌疑人,会给警方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充分相信梁警官的办事能力。”
陈斌笑得欠,“为了不辜负你的信任,我可以向破例向你透露一下警方的调查进度。”
“洗耳恭听。”
“比如说,我们查到你和韦康私下里有利益往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在包庇他。”
“证据呢?”霍骥野丝毫不慌。
陈斌把一份文件甩在桌上,“我还是得提醒你,刘震名。今天我们登门拜访是给你机会,真到了请你去局子里喝茶的地步,你可没这么舒服。”
霍骥野随便看了一眼,这是他通过韦康欧洲演唱会洗钱的一些记录。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刘家一向遵纪守法。如果梁警官认为有些事情去警察局里说比较好,我一定配合。”霍骥野笑得很假,却符合当下的情境。
陈斌也跟着他笑,“很好。非常好。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你看到这份报告后会不会改变你的想法。”陈斌又甩出一份文件。
霍骥野翻了翻,其实只有前几页有文字。这种文件性质的东西一般不会拍得那么仔细,最多后期补一个特写镜头。结果陈斌在道具上印了一份聊天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某狗仔收料的始末。
就是陈斌在搞事!
霍骥野“啪”地拍案而起,“胡说八道。dna鉴定报告不可能被修改过。”
“你戏演得太差了,刘震名先生。”你没听错,这确实是剧中的台词,并不是陈斌为了激怒霍骥野特意说的话,并不是他出戏。“据我们调查,你早在死者刘玉怜之前就拿到了自己那份报告书。上面显示你和刘继业先生并不是亲生父子。而死者看到报告后……我有一个猜测,或是你伪造了报告骗过了死者,又或是你与死者达成了某种共识联手欺骗了刘继业。总之刘继业看完报告后依照你们的意思改写了遗嘱。”
“这是我们刘家的家事,和她的死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很有关系!这就是你和刘玉怜串通谋取刘家财产,等刘继业死后你们分赃不均。所以你又杀了刘玉怜,嫁祸给你大哥。”
霍骥野冷静下来,又坐了回去。“陈警官说得非常好,非常之好。好到我都差点信了。就算你能证明我不是刘继业的亲生儿子……那刘震云的报告呢,那总是真的吧?刘玉怜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和我联手?韦康如果是刘继业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昨天我又为什么要把他约到家里来。”
“为了给你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两人唇枪舌剑之间,距离也越拉越近。
“那我为什么非要约他呢?按照梁警官你的推测,我应该要独吞遗产。我约韦康,难道不是为他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吗?这样以来,继承名单上不是又多了一位合法的继承人。”
“谁知道你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霍骥野突然勾着身子靠近,手指在几份文件上随着说话的节奏点着,“我要的不是协议,是证据。”接着他又轻声在陈斌耳边说,“梁警官,有些事我也有证据。”
“你威胁警察?”
霍骥野立刻反击到,“你真的够资格做一个警察吗?”
“你再说一句试试!”陈斌调高了嗓门,甚至想拿起镯子铐了他。
……
余光启收到消息刚赶过来,实景场地里的一盏水晶大吊灯突然掉下来,而霍骥野恰好就在那个位置。“霍骥野,跑啊!跑啊!”
霍骥野不是神算,也不是先知。头顶的灯突然坠落这种事,谁都没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更别说做出反应。他本能地朝头顶望了一眼,然后看到陈斌脸上毫不遮掩的奸笑。
陈斌无声地说着:“去死吧。”
霍骥野全明白了。陈斌是为了报仇,报酒瓶砸头的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霍骥野必须想办法躲开笨重的水晶灯。跑肯定是来不及了,要抱头朝另一边摔过去吗?还是……霍骥野看到了长桌。虽然桌子的位置并不能完全挡住灯,但是钻到桌子底下的话,应该能避免被砸。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溅起的玻璃碎片带来的二次伤害。
霍骥野清楚那根本无法预料。所以他滑到桌底,背对着灯的落地点,尽量保护自己。
一记沉重的撞击声混杂着清脆的破碎声,还有粗鲁的摩擦和怎么都不会缺席的尖叫,现场乱成一锅粥。巨大的噪音把其他场地的工作人员吸引过来,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只有医务组的人员是被通知着立刻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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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受伤了!快来人。”
“啊,血!”
霍骥野并没有感到疼痛,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有这么大的反应。直到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没事,我没事。”
是余光启!
霍骥野恍惚间记得有个身影朝自己这边冲过来。当时他来不及多想,只看到一片残影。避险的本能让他只考虑自己。在几秒内钻到桌底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自保。他立刻转身从桌子底钻出来,余光启就在不远处。
霍骥野拨开人群,冲上去问,“你怎么样了。”
余光启傻笑着,“没事。溅起来的玻璃碴飞进肉里了。”
霍骥野这才看到余光启手背大大小小的伤口。心疼地说,“你跑过来干嘛。”
“没事,又没扎在脸上。”
霍骥野像是被余光启的话点醒,立刻转到他身后去看。果然后颈上也有伤口。他心疼地拿手指在周围碰了碰,被一个工作人员厉声喝止,“别拿手碰,都是细菌。”
“你也太勇了,直接跑去移桌子。那灯那么近,砸下来你后半生都得在医院里度过。”
“我跑到旁边移的,砸不到我。”
“砸不到,一身的伤这也叫砸不到?”
霍骥野从脑中纷乱的声音里分辨出刚才的摩擦声,那一定是余光启跑到桌角为自己移动桌子出的。自己之所以毫无伤,全都是因为余光启奋不顾身地跑过来。
郭准和饶仁辅听到响声也赶了过来。就在这时候,郭兴穿过人群找到了郭准,“哥,我给你求来了,你赶快戴上。”
饶仁辅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串紫檀手串,上面还有这显眼的金星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