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牙关颤,泪水如同潮水般冲出眼眶,暮泽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妻主……求求你,不要杀他!”一阵凉风拂过眉梢,暮泽痛哭着跪在她脚边。
心中如有刀绞,疼得他浑身战栗,不断祈求苏忆桃饶过沉星。
桃花卦仙,为利而动。
所有放纵,不过算计。
“阿泽既然敢逃走,就得承受代价!”
“从你踏出府门的那一刻起,沉星的性命就已经交在你的手里!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心不狠的主人,调教不出乖巧的宠物。
特别是这种极通灵性的狐狸,多疑、孤僻、性野、狡猾!
拢春神情恭敬地端着托盘转过长廊,桃纹檀木盘中央放着森冷的锁链,在月色下面泛起幽光。
苏忆桃随意地拿起镣铐,指尖拨动几下,重重地扔在暮泽额头前方。
铁链猛地砸在地上,出哐啷一声声音,暮泽心中愈害怕,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地上的镣铐。
牙齿咬破惨白的薄唇,铁腥味在唇齿间扩散开,无法描绘的屈辱在心中蔓延。
“本宫自诩待你不薄,可你却认为这些都是羞辱?”
“那么你告诉我,巷子里的乞丐又算什么?”
暮泽眼底划过一道寒芒,几乎是抢着认错,“妻主!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忆桃不为所动,语气甚至有些自嘲,“认错的度倒是快,可惜你从来不改。”
“小狐狸~”
“到现在还以为本宫对你的好,都是对你的折辱吗?!”
“不!没有…妻主没有折辱我。”
既然暮泽见识短浅,看不清局势,那就只能让他一次次陷入绝望,尝尽人世诸恶,方能想起苏忆桃对他的好。
带着凉意的足尖踩住暮泽的头颅,半张脸被摁在地上,生了轻微的变形。
苏忆桃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可你还是逃了~”
“唔…”
暮泽从喉咙中出模糊的声音,“我错了…”
“本宫赏你的,自己戴上。”苏忆桃挪开脚,让暮泽有喘息的时间。
“我戴上…妻主便会饶过沉星?”少年清冷的声音满是期许,泛红的眼眸倒影着漫天星辰。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提条件?”
暮泽不敢多言,伸手从地上捡起被晚风吹得冰凉的铁链,动作很僵硬地戴在脖子上。
随着“咔哧”一声,玄铁项圈紧紧扣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从此以后,暮泽彻底成了一只被主人拴住的小狐狸。
眸中的冰寒冷寂渐渐被平静所取代,感受到脖子上项圈的重量,暮泽再次湿了眼眶。
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根部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煞是好看。
不用苏忆桃命令,暮泽就主动将铁链的另一端递了过去,与之同时奉上的还有钥匙,“妻主。”
钥匙被她塞进袖口,隔了半晌,才接过项圈的末端,“拢春,放人。”
“是。”
沉星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让暮泽时时刻刻都得紧绷着,并且在关键时候,牵制他。
“哗啦啦——”
苏忆桃拽着铁链猛地一扯,跪在地上的暮泽就被拽到身前,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
精美绝伦的脸惨白至极,狐狸眼中潋着泪光,带着懊悔。
“起来吧,回寝殿再收拾你。”
戏风正襟坐在桌前,眼睛时常往门口瞟。随着夜色加深,他显然有些坐立难安了。
门被推开,月光斜着照进来,给地面镀上一层银。
“妻主。”戏风起身行礼。
再抬头时,却看清被苏忆桃牵在手里的暮泽,除了心惊就是心惊,再无其他情绪。
“免礼。”
“是,皇太女今晚来过,赠送三只玉蟾。”戏风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禀报道。
“呵,苏碎月这是骂本宫是只癞蛤蟆啊!你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