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桃带着暮泽坐在主位,“戏风,过来坐。”
“妻,主?”
几位容貌娇俏的少年端着茶水上来,但谁也没敢往苏忆桃身上乱瞟,这是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你叫周白麝,对吧?”苏忆桃向那个女子道。
“是的,主子。”周白麝没想到殿下居然会知道她的名字,难免有些错愕。
观人面相,算其生平。
苏忆桃品着茶,“你做的很好。”
戏风眼眶微红地坐下,“妻主……”
“本宫说过赏识你的画,就不能埋没了你。此地寂静,易为雅室。留在皇宫,倒是让你的画沾了俗气,难为大家。”
苏忆桃嘬着杯中茶,受到环境影响,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窗外藤萝盘绕,自然青郁。左门有洗砚池,右侧荷塘中养着一池锦鲤。
“地契你拿着,作画之余,可以结交一些志趣相投的人。”
“周白麝是京中有名的画师,又通经商之道,可以在旁教你。”
周白麝这个女人,眼中有股骇人的戾气,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是个无权无势的街坊画师,夫郎嫌她木讷跟她合离。周白麝借酒消愁,烂醉倒在街上时。
恰好看见亲夫新找的女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将人揍得半死。最后被告上高堂,坐了几年牢。
出狱之后,穷困潦倒倒,却意外得到了苏忆桃的赏识,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戏风感激涕零地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戏风多谢殿下。”
似乎是看明白苏忆桃的用意,戏风现在连妻主都不叫了。
苏忆桃笑道:“将此处当做书斋,短时间内,尽量不要暴露身份′。”
“起来吧。”
站在侧边的周白麝道:“主子,这书斋的名字……”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就叫空月斋吧。”
戏风听到她念出的诗词,再次行礼,“奴家恳请妻主,给书斋提字。”
苏忆桃虽未说话,朝周白麝抬了抬眼,示意她去拿笔墨。
墨洒纸上,她挥毫写下四个大字,“空月书斋”。
她在笔墨中注入灵气,也算是给书斋聚聚灵气,以笔墨保其平安。
暮泽虽在喝茶,却在心里对苏忆桃改观,她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穷凶极恶……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多谢殿下。”
他擅自改了自称,苏忆桃倒是没有多么在意。
紫御桃花也是洁身自好的,若想成大道,苏忆桃就不可能到处沾花惹草。
情根缠乱,自成祸根。
苏忆桃还不想来日飞升时,因果绊脚,被天雷给劈成焦木!
暮泽对她而言,是特殊的。
苏忆桃掐指算了算时辰,“三个时辰后,将这两坛酒放到半壶小巷后面的死槐树下。”
这话是对周白麝说的,她虽然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答应,“是。”
他们喝完早茶,又在书斋中吃过早膳,才辞行离去。
呼吸着宫外清醒的空气,暮泽跟着她后面,不怎么说话,相比之前沉默了不少。
金陵繁华,人潮涌动。
有人踏尘策马,有人红妆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