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向她求婚了?
林肖怡有些愣神,她甚至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点头。
细细想来,她虽然与这人已经做了许多个世界的夫妻,但大多只是顺势而为,又或者别无选择。第一个世界里他们在长辈眼中早已是未婚的夫妻,第二、第五和第七个世界里早在她穿越过去前两人就已经结为夫妇。唯二没能结亲的,一个是满是丧尸的世界里,社会礼乐崩坏,吴振世又本来就是个丧尸,所以两人虽然相伴两三年,却一直没有领过证;另一次是因为穿越成骨科,而且一直到林肖怡离开的时候都还没能完成学业,更是无法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虽然如此,但其实这个男人这般认真地开口求婚,却真的是第一次。
见林肖怡许久没说话,周勤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放开林肖怡的手,只是抿着唇等着她最后的审判。
“我……”林肖怡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个人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喜欢的人,甚至有没有结过婚。”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这才坦然看向周勤:“如果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或是已经有了丈夫……我不敢保证我会嫁给你。”
“我喜欢你,”林肖怡笑了笑,反手也握住他的手:“如果我还是个单身,那我一定会嫁给你的。”她顿了顿,“但如果不是,怀远,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为了爱情放弃责任?还是做那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当一个人还没站到那个分叉口前,谁都不会知道自己到时候到底会怎么选择。
周勤的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林肖怡原本以为他会觉得愤怒,毕竟是他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陪着自己度过了无数难关,而此刻她却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那简直像是感情上的欺骗,甚至这只是一种利用。
可周勤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结过婚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但是又离了。”
林肖怡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与之前的她是相识的,至少他是认得她的:“为什么?”她不由得追问,“我是说,我和我的……前夫?”林肖怡哭笑不得地说着这个词,“我们为什么离婚的,你知道吗?”
周勤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让林肖怡一阵颤栗:“你不喜欢他,你们不过是相亲认识,三个月后为了让你母亲放心就结婚了。”
这么草率?
林肖怡有些吃惊:“那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周勤的眼神有些躲闪,面上还有些尴尬。
林肖怡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一直暗恋我吧?”
周勤的脸色突然爆红,手里的力度也增加了不少。他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在原来的世界里,我认识你十二年了。”
“也喜欢了你十二年了。”
林肖怡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有什么重重击在她的心口上。
“怀远……”她忽然被这份沉重的感情压得有些慌乱,无措从她的眼神中流露了出来:“我……”
周勤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拥住她。他的身材高大,如今这一抱简直像是把林肖怡埋进了自己的怀里:“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这一点。”他伸手揉了揉林肖怡的脑袋,继续说:“你一直是个很心软的人,小怡,虽然你看起来固执而且死板,让很多男人都觉得你带着刺难以接近,但你其实非常心软。任何熟悉你的人都会知道怎么才能利用这种心软——你瞧,我只是告诉你我暗恋了你十二年,你就动摇了。”
林肖怡知道他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动摇了。
在那一刹那,她忽然就觉得无论她失忆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这份感情都应该得到回馈。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林肖怡问,她因为埋在周勤的臂弯里,声音有些沉闷。
“最开始是不想说。”周勤回答她,“我总以为只要我对你好,你就会对我动心吧。”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我希望我获得你的爱情是因为我付出了相对等的,而不是因为我找到了捷径。”
“那后来呢?”林肖怡抽了抽鼻子。……
“那后来呢?”林肖怡抽了抽鼻子。
“后来你和……结婚了,”周勤苦笑,“你不喜欢你的前夫,一心扑在工作上,几乎不回家,也少有外出娱乐的时候,我就再没机会说了。”
林肖怡好一会儿才喏喏开口:“对不起……”
周勤轻笑:“我就说你心软。”
林肖怡没有反驳他,不过总有些羞恼,就扯开了话题:“再然后我就出了车祸,到这里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