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越来越多的需要依靠对温冬的幻想才能做完,这让他痛不欲生,更加痛恨自己的卑鄙可耻。看着方湄睡颜里的满足,他曾难以自制的泪流满面,夜半时躲到洗手间里捂着嘴哭泣,狠狠地掴自己耳光。但是,只要接到温冬的召唤,他就像失了魂一样迎了上去,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只是停不住脚的往前走……
我一定被温冬施了魔法,宁若言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12月初的一个星期五下午,事务所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宁若言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温冬如旋风般推门而入。
不同于以往西装革履的斯文儒雅,今天的温冬如同狂放不羁、燃烧着的火焰。一件短款的黑色哈雷“火鹰”皮夹克,双臂和后背燃烧、升腾的红色火焰栩栩如生,紧裹双腿的哈雷标准型深蓝色牛仔裤把温冬修长结实的腿型勾勒得完美到极致,他拎着两顶哈雷火焰半盔站在宁若言的办公室中央,兴奋地对宁若言说:“我今天带你去乘‘夜行火车’!”
看到宁若言不语,温冬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过的,我是hog哈雷摩托车国际协会的会员,他们已经把我的那辆哈雷-戴维森‘软尾夜行火车’运到北京了。我一定要让你体会一下哈雷摩托神奇的魅力。哈雷摩托可是男人的精神图腾!”
温冬眉飞色舞地继续讲着:“你知道吗?哈雷摩托的声音是经过注册的专利,哈雷摩托的排气声是最悦耳的音乐……”
“对不起,温冬。”宁若言打断他,吐字艰难地说:“我今天不能跟你走。今天是方湄的生日。”
温冬怔住了,木然地看着宁若言。
“温冬,你别这样。我……”
“不要解释,我不想听。”温冬退后一步,一字一顿地说:“永远不要跟我解释什么,只要你尊重自己的心,尊重自己的感觉。”
望着温冬离去的背影,宁若言喃喃自语道:“尊重自己的心,尊重自己的感觉……”
宁若言陪方湄到国贸的东方餐厅吃了一顿生日餐。方湄很满意宁若言送的生日礼物――蓝瓶的bvlgari香水。这在宁若言的意料之中,bvlgari的大部分产品方湄都喜欢,哪怕以前送过,再送她也一样高兴。方湄在回家的路上就忍不住喷到耳后一点,等红灯时把脖颈凑到宁若言的鼻端,要他闻一闻。她以为宁若言会吻她,宁若言也觉得应该吻她,但不知怎么,就迟疑了,然后,灯就变了。
宁若言发动车子,说:“嗯,真好闻。很高雅的味道,这才配得上你。”
方湄笑了一下,食指轻戳他的鼻尖,说:“贫吧,你。”
回到家,方湄去洗澡,宁若言看着电话愣神儿。最后,宁若言还是给温冬在凯莱的房间打了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宁若言有点慌,温冬离开北京11年了,北京的道路也改造了八百回,温冬这个“外地人”自己驾着摩托会不会迷路?会不会出事?哈雷摩托是以硕大的体积,沉重的重量,强劲的马力闻名的,北京的道路应该对这种车型有很多限制吧?他要真被警察扣了倒好了。宁若言想着,拨了温冬的手机,还是没有人接。他开始在屋里踱步。
宁若言穿上大衣,却站在门口不知该去哪儿,只好再拨一遍温冬的手机。响了好几声还是没人接,宁若言就要挂断了,电话却被接了起来。
“你找我?”温冬冷冷地问。
“你现在在哪儿?”宁若言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
“我有事。先挂了吧!”温冬的语气里竟有一丝不耐。
“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找你。”宁若言急切地说。
“你别来,等你赶来我也该走了。”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温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在复兴医院。不过我现在真的要走,警察先生要带我去交通队。”
“我去找你!”宁若言坚定地说。
温冬想要阻止他,电话已经挂了。
等宁若言飞车赶到复兴医院,温冬已经人影无踪。急诊室的医生说,摩托车肇车司机已被警察带到交通队,受害者已经入院,伤势不算严重。司机没进急诊室抢救,应该没受伤,或者只是受了轻伤。
宁若言从医院往外走,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禁战栗了一下,才发现贴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夜风吹过,湿冷冰凉。
走到医院门口,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传达室的老大爷说,医院门口禁止停车,想是被拖车拖走了。临了还不依不饶地说:“医院的停车场收费才一块钱,这下可好,要把拖走的车找回来最少得交二百大元的罚款。”
宁若言没辩解。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他愤恨地想,我当时都急疯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坐在开往交通大队的出租车上,宁若言的手机响了,是方湄。他有些内疚:也没跟方湄交待一句就跑出来,她指不定多着急呢。他急忙向方湄道歉,说是一个同事出了车祸,他一接到消息就急了,忘了跟她说一声。最后,求她别生气,先睡觉别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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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哈雷摩托!哈雷服饰!
迷哈雷,因为哈雷的美学原则是:能裸露的尽量裸露。和法国蓬皮杜中心的裸露不同,哈雷裸露的是钢铁的心脏,金属的质感!哈雷才是真正的性感之神!
迷哈雷,因为他的个性:世界上不存在两辆完全一样的哈雷。
谁说哈雷只是男人的精神图腾?哈雷也是女人的梦想。
每次在北京汉马哈雷俱乐部一泡个把小时,吞着口水看着“超级遗产”、“软尾型夜行火车”那一匹匹宝马良驹时,就梦想自己是个男人,有着190的身高,可以驾驭各种款的哈雷,
宽阔的肩可以撑起每件心仪的哈雷夹克,长腿可以穿所有款的哈雷牛仔裤!如果下巴够坚毅漂亮,就戴半盔;要不然戴全盔也不错。
5555555这辈子是没戏了!我的哈雷!我的梦!
宁若言在交通大队见到温冬时,他正捧着一本新华字典趴在桌前写事故经过。看到他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样子,宁若言感到又可气又可笑。
宁若言看了看他写的几行不知所云的“蟹体字”,说:“我来写吧!”
温冬沉声讲述着,宁若言低头记录,几次憋不住笑把脸扭向一边,但抖动的双肩仍让温冬气愤不已,“有那么好笑吗?再笑不让你写了!”
那份事故经过写得像中学生的检查:不了解北京市交规,驾摩托车上长安街;超速行驶,撞伤行人(其实是那个醉鬼自己撞上来的);今后一定好好学习并遵守交通规则,愿意对受害人做出赔偿,一次性赔款xxxxx元。愿意付交通罚款xxx元。
待一切交割清爽,离开交通队时,已是凌晨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