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现在是上位,有一定支配权,他老老实实道:“我爸天天打我。”
他说天天打,肯定是夸张。
应该是没少打。
看他就没有什么文化,他爸也不可能有什么文化,也不会教育,打骂是正常的。
“你妈打过你吗?”
顺便,做一下田野调查嘛,一个人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小胡子为何会有那种傻帽行径。
已经不是正常人该做的。
“我妈很少打我,但是,她会吓唬我,如果我不听话,她就说,让我爸打我。”
不明白我问的目的,小胡子也知道,说得惨一点,可能会有好处。
爸打妈也不护着,可想而知是怎样压抑的家庭。
人都是需要平衡的,压抑久了,就需要释放。
童年长年累月的压抑,等成年了,就会轻浮。
别人眼里是轻浮,其实对于当事人来说,是一种过度补偿。
“也是可怜人。”
我感叹一句,正想为小胡子说两句好话,正在这时,一辆普普通通的大众行驶过来,停在路边。
从上面下来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有点胡子拉碴的,很憔悴的样子,他的目光呆愣,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眼眸流转之间,透着冰寒气质。
有人说,那些杀猪宰牛的身上,都有某种置生命于无物的潇洒和狠辣,因为习惯了。
每天都要夺走生命,成为了某种理所当然。
眼前的男人,他身上最可怕的,便是这种理所当然。
两个人斗狠,很多时候无非是看谁更不要命,会来来回回的试探,一方输了,就会被欺负。
这个男人散发的气质,仿佛在说,不用试探,请认输!
压倒性的决然,根本没有商量,试探的余地,和他面对,就要决生死。
而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基本就是这个味道,好像谁的命在他眼里,都不算命。
往那里站着,就有一股子凛冽杀气。
被他看到的人,纷纷低头,犹如兔子躲避老虎。
“范,范……”
白胖子喃喃不已,额头上满是汗珠子,惊恐得青筋鼓起,身体颤颤巍巍,好像站不住了。
小胡子几个低着头,鹌鹑一样,那里还有之前的豪横。
来人缓步过来,犹如驱逐舰一般,分水似的分开人群。
李秘书下车,和他交谈了几句,指指点点白胖子等人。
这人没有动弹,只是看了看。
他距离我至少有七八步那么远,我愣是惊恐不已,好像猛然看到毒蛇一样。
猛然一看,他很普通,但只要稍微凝视便知道他的不同凡响,某种猛兽的气质,藏不住。
我咽下口水,心说,这是谁啊,太可怕了吧。
“他来了,咱们可以走了。”
上了车,李秘书说了一句,开车离开。
透过窗户往外看,那人还是没有动,就和长在地上一样。
随着越开越远,我才放松下来,急忙问道:
“他是……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