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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咬着牙攥起拳头,强撑着滚烫的身躯,拖着无力的身子,从电视柜的抽屉里面找到退烧药。
又去厨房接了凉水,在返回客厅时,我看见简薇站在退烧药面前,沉着一张脸看我。
她似乎被我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口训斥道。
「大晚上不开灯在那装神弄鬼吓唬人?」
我没说话,强撑着病体走到她,艰难的弯下腰,准备拿起退烧药时,简薇却突然发怒,一脚将药踩在脚底下。
她甚至愤怒的推了我一把,整个人有点气急败坏的韵味。
「谢谦泽,你搞什么?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睡在客厅守着我,就是怕我去找阿宴?」
「听到我接阿宴的电话,你又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假装生病发烧要吃药,企图用这种手段留住我?」
本就在高烧中,能站起来自己喝药也已经是奇迹强撑,她这一推,让我整个人重重的瘫软在地上。
简薇也愣住了,见我倒在地上,脸色难堪至极!
她用力将药碾碎,一字一句道,「谢谦泽,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一个病人争风吃醋呢?」
「装病有意思吗?」
「你怎么就那么恶毒呢?你是不是巴不得阿宴去死?」
「警告你别说你是生病了,就算你现在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会头也不回的去找阿宴。」
「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赌,如果我没去,阿宴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冷漠的往门口走去。
我躺在地板上麻木的看着她冲我发泄,我闭着眼睛心痛和身体的痛苦,仿佛要让我在顷刻间死去。
简薇换好鞋,拿着钥匙要离开时,又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的方向,语气依旧很冷。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道。
「谢谦泽,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理解一下我呢?」
「每次一牵扯到阿宴,你就像个疯子一样,雪山上你对他下狠手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一般计较。」
「你现在又在这里假装高烧,假装吃药,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想要把我拴在你身边,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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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感到很累,很反感啊?不想跟你吵了。」
「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吧。」
「不要总是那么小气,处处斤斤计较,但凡你大度一点,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矛盾。」
「不要总把我们之间的争吵归咎到别人身上,真正错的人是你。」
她离去时将门关的很大声。
这扇门就像是一道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穿过去的墙,彻底横在我跟简薇之间。
我觉得自己很贱,贱到我都有些反感这样的自己。
就在刚刚有那么一刻,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声挽留,想求简薇为我留下来。
一如之前那几次求她不要走一样。
但最终她无情中又厌恶的话,将我的这份犯贱,狠狠地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在地板上躺了好久好久。
最终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已经流尽灯枯的灵魂拿起手机在美团药店下单了退烧药。
好在药送的及时,我吃了退烧药后,我瘦了那么一点点。
可心底的痛和窒息感,却依旧没有消失。
我又点了一碗超级两个人最爱吃的鸡腿拌饭,哪怕没有任何胃口,都强忍着吃了一口又一口。
只是吃到后面,香甜的米饭就好像说淬了毒一般,让眼里在悄无声息间爬满脸颊。
我在无人知晓时,哭的像条狗!
满脑子都是当年最穷最苦最累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我们一天打五六分工。
两个人回家后都是累的气喘吁吁,却在彼此拥抱时为对方揉着疲惫的身体,眼底全是对彼此的心疼。
赚的多的那一个会走好远的路去买一碗鸡腿拌饭,回家后两个人分着吃,那时候打包的鸡腿拌饭里还有粉色的脆萝卜。
可是现在外卖里没有,就好像最苦最穷的时候,我们是相爱的彼此,可现在什么都有了,却又好像没有那么相爱了一样。
生活处处在用现实提醒我们,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