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皱起眉头,坐直身子的同时瞥见一旁神情紧张,死死盯着凌振的韩滔,心中若有所思,手指点了点对面的凌振:“你可愿降某?”
将身子朝后仰了仰,抬眼看着他:“某这里也在研制火器,只是受限于做事之人的才智,所做物品并无太大进展,你若来,某倾尽全力资助你,只是某也要看到成果。”
“姑且问一句。”轰天雷木讷的脸上有了丝犹豫:“小人若是不愿上山……”
抬起的眼帘里闪过一丝认真:“自是杀了。”
凌振当即跪倒在地:“如此小人愿降,拜见哥哥。”
“凌振,你……”韩滔在旁登时一急,迈步就要上前,却被姚刚一把按住肩膀,当即冷静了下来。
“韩团练,小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说是东京第一炮手,可谁真个将小人放在眼里?都只是年关过节才想起有小人这么个炮手,让去放炮助兴?小人现在别说是生铁,就连配给的火药都被上官削减到最少,似此下去,小人何日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皱着眉头的轰天雷转脸看向坐着的身影:“哥哥适才说,愿倾力资助小人,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坐着的身影挥了下手:“生铁、人手你要什么给什么,只一点,某要看到你说的那些火器。”
“此乃小人强项。”站起的炮手眼里有了神采,一拍胸脯道:“哥哥等着看就是。”
“好!”
吕布站起身一拍大腿站起:“某命人全力配合你,余呈!”
少年护卫头领拎着凤头斧走了进来,拱手一礼:“哥哥。”
“你立时带人送凌振兄弟上山,告诉寇烕,这是东京来的炮手,让他配合着些。”转脸望去韩滔:“不知你可愿降?”
韩滔望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形,吸了口气:“我等又没战败,怎生就要投降?”
“那就等败了某再问一次。”挥动的手臂朝余呈示意:“将他也带下去,送去山上关起来,待打退官军再说。”
“是!”
魁梧的少年看向两人,伸手一引:“二位,跟我来!”
凌振二话没说迈步走了出去,韩滔叹口气,也在后面跟着,余呈又朝吕布拱手一礼,这才转身走出大帐,招呼人过来送韩、凌二人上山。
……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草丛中响起。
天光降下后,官军大帐中的灯火就没熄灭过,坐在帅位上看着兵书的双鞭将时不时抬头望向帐外夜空,某一刻,再坐不住,将书扔到桌上,走出大帐:“什么时辰了?”
“回主帅,将近子时。”
值夜的护卫听见连忙回话,站在账外的身影背着手朝外走了两步,又转身走了回去,空中传来一句:“让彭玘前来帅帐见我。”
当即有人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彭玘匆匆跑入大帐,躬身一礼,随后站起没说话。
呼延灼面上一抽,自彭玘回来后说话就不利索,军中医官说是被贼人用斧柄打中下颚伤的有些重,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好在没被打碎,不然最轻也要落下些病根。
“此时只你我二人,不必行这等大礼。”呼延灼,看他嘴唇一动,连忙开口:“贤弟先坐下,且先听我说。”
对面点头入座中,呼延灼捋下胡须,面色有些难看:“今日韩滔凌振二人去梁山西面勘察地势,此时尚未回来,遮莫是陷在梁山了。”
彭玘面色一变,呼延灼摆摆手:“我意,明日拔营朝梁山进。”
“唔……”彭玘张口欲言,却是面色痛苦的闷哼一声。
呼延灼看着他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军中斥候这两日前往梁山侦查不顺,可见其中必有缘故,然如今我大军压上,只需小心谨慎,不管他等想要做什么,必然无法如愿。”
彭玘点了下头,呼延灼按了下脑门儿:“你且先回去,好生休息,来日还要借君武勇。”
天目将歪了歪头,拱手施礼出帐,一时间营帐内只有点燃的烛火伴着这面色苦楚的双鞭将,蜡烛噼啪爆出一声微响,寂寥的大帐传出一声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怎生这般不顺。”
……
叽叽喳喳——
鸟鸣声回荡在山林之间,翅膀呼啦啦拍动的响声里,无数不同种类飞鸟冲出树林,向着更远的寂静处惊慌飞去。
藏在山丘上的身影站了起来,望着飞远的鸟群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身后远处栓着的战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踏动蹄子,出有些躁动的响鼻声。
“怎么回事?”
“有雷声,是要下雨了?”
抬起的头望着绵密的云彩:“这不像雨云啊……”
“直娘贼,是骑兵!”
原野上,数千骑兵小跑着向前行进,轰轰轰的蹄声炸响在天地之间,藏身的斥候脸色一变,连忙反身冲向坐骑,手脚麻利的解开马缰,翻身跳上去。
“快走,官军出动了!”
“入娘的小心些,肯定有官军的斥候在。”
说话声中,几道马蹄敲响大地,顺着另一面下了山丘,身旁的林木中,似是有恶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