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副县长走进胡琳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分管建设的副县长文策抢先一步,没等县长让他坐,就一屁股坐在胡琳对面,张慧欲退回去,胡琳就先跟她说话:“你过来坐下哈。”
文策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头明显染黑了,黑得不真实,但梳理得油光水亮,手里的烟头不知丢何处?尴尬地寻找烟灰缸或垃圾桶,但垃圾桶在县长座椅旁边,他总不能挤进去丢烟头吧。
张慧把一个纸杯递过去解围,文策会意,感激地一笑,掐灭烟头向胡琳诉苦:“美女县长,在建的几个楼盘,出现了两个烂尾,业主到处告状。”
胡琳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平静:“按揭房没拿到手,反而欠银行贷款?”
文策点点头:“是的,开商没钱支付,建筑商说欠钱不支付就不开工,有的已经停工一年多了。”
胡琳问:“你想怎么处理?”
文策回答得很艺术:“我就是来请指示嘛。”
胡琳说,你们先摸清楚楼盘状况,搞清楚了让常委会讨论,如果有必要先让警方介入,不能这样坑业主。
待文策离去,胡琳自言自语,又似对张慧说:“尽丢些烂摊子,为什么卖了房子还没钱盖楼?资金怎么监管的?农民购房不容易,很多人都是一辈子打工挣得,就靠着新房子娶儿媳妇。”
她又让张慧坐沙,她也紧挨着张慧坐。
“琳姐,你找我有什么好事?”张慧问。
胡琳看看张慧,脸色阴转晴:“也没有什么大事,我现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有见识。记得几年前,有人觉得县人民第二医院处于亏损,想卖给个体户经营,我当时不同意,你也不同意,后来大胆引进人才,总算保住了。后来,有人又要把县人民医院康复科买走,你和林院长还是不同意。现在的康复医院经营状况如何?”
张慧副县长如实回答:“刚起步,已经实现了扭亏为盈。”
胡琳一听,脸上有了笑容:“你是分管副县长,只要对人民和国家有利的,你不用汇报,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相信你行的。”
张慧有些担心:“琳姐,我有个担心,如果人家做好了,会不会有人嫉妒或私立医院不满,他们乱告状咋办?”
胡琳又笑了笑:“经过常委会讨论的事情,有会议纪要,我们只要没有坑害国家和人民利益,也没有为自己谋利,有什么事县委县政府负责。”
张慧说,仅仅几个月的试营业,康复医院就盈利了八十多万元,按照医院跟高先生的协议约定,五五对分,他们要拿走四十万。
胡琳说,人家付出的,不要说四十万,就是四百万或四千万,也是人家的,你怕什么?政府总不能翻脸不认吧。我们要鼓励他们创新展,而不是死板僵化,不能让私立医院搞乱正常的医疗秩序哈。
“琳姐,有你和书记支持,我就大胆去做哈。”张慧心里陡生一阵暖意。
胡琳又看看张慧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夸她越来越漂亮了。
张慧说,心情大好所以不显老。
正欲离开,胡琳又叫住她:“关于卫健局局长的人选,你可以推荐,我们需要有远见有担当的人,不分男女。”
张慧心里有数,说不定她们两人想到一块儿了,但她不会主动说出来,就说我考察一下,看谁可以胜任这个岗位。
胡琳又说,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们还是让你继续兼任局长。
张慧心里骂胡琳,老油子就喜欢踢皮球,若是半年你们都不让局长上任,我就弄个代理局长帮我。
离开胡琳县长办公室,张慧就给桂子信息:“你们的康复医院,既要做好防疫工作,还要继续做好患者的治疗服务哈。”
桂子回复:“听张姐指示。”
驼子提议把原县医院的康复科改为中医美容科,桂子担心做不好这一块儿,驼子说:“丫头,你是有美容资格证书的,合法做事,小范围尝试。”
桂子秒懂驼子的意思,于是三人分工合作,对内桂子统管全盘,对外驼子负责联络,高先生负责所有疑难杂症,普通病人不用出手,反正手下有的是人,但要把所有员工,培养为人才,深谙中医精髓。
他们不担心人才流失,按规矩办事,提出了员工待遇高于人民医院,但不允许对患者漫天要价医生吃回扣。
在康复医院开张那天,来了个特殊患者。
一般情况下,患者以老弱为主,但这个患者的特殊性在于,是个女孩子,来自外地,只有十五岁,曾经的篮球运动员,个子近两米高。
据患者自述,她在十三岁就现腿疼,当时认为是孩子在生长育期的正常现象,没过多久疼痛加剧,甚至无法行走。
送医检查后现,她患了一种罕见病,打针吃药输液,但只能缓解疼痛,但根本无法治愈。
桂子看了各大医院的诊断报告,高先生把脉后,作为重点病人治疗。
采取药物跟物理分开治疗的手段,白天吃五次药,高先生回倭冲配制药剂,晚上八点钟后做针灸和推拿疗法。
孩子的父亲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他放下手中的大生意没去打理,而是陪着闺女治病。他们在康复医院附近租房子过,每天就像上班族一样,按时来去。高先生让她该吃吃该喝喝,还可适当吃辛辣刺激的食品。
在医院里,孩子不用空占床位,无聊的时候,她看驼子给人治病,手法娴熟而潇洒,时不时哼一豪情万丈的歌,孩子也跟着哼歌。
孩子的嗓音很特别,韵味悠长缠绵,令驼子吃惊。
孩子的名字好记,姓叶,名淘淘,为什么叫淘淘,她说自己小时候淘气,比男孩还淘气,所以爸爸妈妈给她取名淘淘。
这里是医院,叶老板是患者家属,他非常欣赏驼子,客客气气地叫驼子杨老师,驼子就叫他叶哥。
晚上针灸治疗时,淘淘一脸惊恐,看到银针就两腿抖。
驼子说:“小朋友别怕,这针不扎你肉里,它在穴位中,不痛的。”
淘淘还是紧张得脸上冒汗,驼子就给她编故事,他说,所谓穴位,就是人身上空窗地带,也是神经枢纽站,针扎进去是在驱赶作祟的小鬼,一扎小鬼就死了。
淘淘听得入神,忘却了病痛,跟驼子又哼歌,趁孩子高兴了,驼子指尖的针,就快扎在孩子的腿上。
待淘淘回过神来,她的腿上竖起根根针头,没感觉痛也就不害怕了。
驼子的歌声嘹亮,涛涛的歌声优美,淘淘说她病好了也要跟驼子学医,还要学唱歌。
看到孩子天真无邪的笑靥,她父亲就悄悄抹泪。好多大医院说,孩子活不过二十岁,父亲能做的就是陪伴,让她在快乐中离开人世。
淘淘有时候会问驼子:“杨老师,我有个未解之谜,你这么帅,为什么有人叫你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