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往事,张慧满脸幸福:“我们相互深深地爱着,爱你入骨那种,我怎么舍得离开他啊,我不管人家怎么说,也不看人家的眼神,爱我所爱,我是最幸福的女人,此生何求?曾经有个高官的儿子追我,只要我同意跟他好,他说凭我的能力,可以青云直上,当个县长市长都没问题。如今我当个小局长,人家谣言四起,说我跟书记县长有关系,让他们说去,反正每一任领导都喜欢我,不是我有多漂亮迷惑了领导,也不是跟领导非得有暧昧关系,而是我想认真做事,而不是做官。我的眼睛里不能进沙子,有人说我不会做官,我觉得我压根儿就不是官,我就是个服务生,所以领导喜欢我。”
虽然张慧的爱人只是一名教师,但他很有上进心,通过自学拿到了本科学历,有机会当教育局副局长,但张慧很忙,忙得没时间管孩子。他们有一对乖巧的龙凤胎儿女,为了孩子,她爱人只好再次放弃仕途前程,相妻教子,在学校里是好老师,在家里是好爸爸好丈夫。
张慧自言自语:“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你的王,你就是一粒砸不扁捶不烂的铜豌豆,没人可走进你的心里,唯他无二。”
桂子跟驼子,静静地听这位姐姐诉说她的美好爱情和婚姻,拿崇敬的眼光看她。
“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驼子说。
“爱情是什么?彼此围着转悠。”桂子说。
张慧点点头。
张慧没有说,尽管她工作很努力,处事果敢,但还是被书记骂了,这么个小县城,私立医院多达五家六家,还不算小诊所。公立医院房子及医疗设备,都是公家出资,为什么竞争不赢?县医院的好医生,辞职的辞职了,搞自己诊所的搞诊所,林佳佳曾经提出辞职,张慧肯定不允许。
有一家私立医院,门口挂了十多块牌子,且都是全国着名医院的合作单位,每次去调查取证时,人家拿得出合作协议,更有甚者,还打着华西医院天坛医院等退休教授的招牌,你跟他们联系,人家说来坐诊过。
有人投诉,同侪医院打着为老年人康复的旗号,这“同侪”跟“同济”医院,把字体稍微潦草一些,就能以假乱真。他们找漂亮的护士小姐姐上门推销,老人们去康复治疗,他们热情接待,泡脚按摩,开一大堆药,刷社保卡办入院手续,出院后还送米面油,骗保的套路千变万化。
有老人生病了,没治好,就四处投诉,说同侪医院耽误了他的最佳治疗时机。医政科介入调查处理,医保局取消合作协议,不能骗保了,他们就骗外地人,有人上当受骗后,到处投诉,指责卫健部门监管和审核不严,导致歪医院大行其道,骗了患者还骗取国家财产。
人家通过上级找书记找县长,书记县长就骂张慧这个局长没当好。
张慧觉得自己冤枉,这些私立医院,在十多年前都存在,她凭什么把人家关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公立医院提高医疗服务质量,让这些丧失良心的歪医院自生自灭。
听完张慧面临的尴尬境地,桂子跟驼子有些激动:“姐姐,我们帮你哈。”
张慧一手抱驼子一手抱桂子:“我再帮你们想办法,引进大企业合作,把你们研的新药投入使用,让患者少痛苦,让你们早日实现梦想,如何?”
桂子跟驼子异口同声说:“好!”
于是,三双手叠在一起:“愿早日实现梦想!”
张慧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就说:“我给你们在县城里预订了最好的宾馆开了两间房,各自休息了哈。明天你们回去后,好好跟高先生商量商量,尽快接手康复科。”
桂子叫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说已经结账了。
驼子很难为情:“姐姐,你破费了哈。”
张慧把手一挥:“妹妹开车去宾馆,顺便带我一程,我家就在宾馆附近,然后大家都休息吧。”
临上车之前,驼子递给张慧一个盒子,说姐姐你的脸上有少许暗斑,试试这个药,看能否给你解决烦恼。
张慧连声道谢,就接过来,如获至宝,笑着说我这弟弟妹妹最聪明。
送张慧回家后,两人到宾馆前台拿房卡,桂子开门说:“晚安驼子哥。”
驼子迟疑着:“丫头,我想跟你还说一会儿话。”
就跟桂子进门,插卡开灯,两张大床上的洁白被单晃眼睛。
驼子局促不安,就坐在床头,看桂子洗漱。桂子好像看穿了驼子的心思,就说一人一张床,早点睡觉吧,互不干扰。
驼子就等这句话,忙说:“好好好。我保证当个君子,绝不越雷池半步。”说罢,驼子把被子一抛,就钻了进去。
桂子冲她莞尔一笑:“把头蒙上睡,关灯,我要洗澡。”
驼子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关灯,把头埋在被子里。听水龙头哗哗地响,如同海浪拍打驼子的心尖尖,一幅仕女图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水声停了,驼子撑开被子一条缝,单眼看见黑暗里一道白影走向另一张床,桂子钻进了被窝里。
“我也洗洗哈。”驼子说。
见桂子不说话,他就蹑手蹑脚摸索着往卫生间走,生怕惊扰了他的神。
驼子把浴室的灯大开着,让温泉从头到脚冲刷,他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很虚幻飘渺。我就是个驼子,我这是在梦里么?就掐自己的胳膊和腿,有痛感,又向后弯腰,踮起脚尖拉伸自己的胴体,腰板是挺拔的,凸起的胸肌有疙瘩肉。
他又质疑自己:这么健硕的肌体,这还是驼子吗?不是驼子,应该是十年前的杨官正,那时还是根黄瓜条儿,如今是个大男人。驼子呢?驼子去了哪里?又大声喊:“桂子桂子,我的丫头,你在哪里?”
桂子缩在被窝里看手机,听驼子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纷乱着,就顺口回话:“驼子,我在你身边呢。”
“哦。我的神啊,你在就好。”驼子嘴里咕嘟着,重复一遍又一遍。然后擦干身上的水,他不敢赤裸裸走出来,依然穿上衣裤,心脏蹦哒着走向自己的那张床。和衣而睡,总是按耐不住狂跳的心:“丫头,我想抱抱你。”
桂子掐灭了手机的微光,就是不跟他说话。
“你要我跪在你面前誓吗?”驼子又问,“我想给你个仪式。”
“乖乖睡觉哈。”桂子说。
驼子说丫头让我抱抱你,就翻身起来,如一条狼摸进桂子被窝里,桂子本能地一哆嗦,小声说,你这坏人还是不甘心的。
驼子触碰桂子身体那一瞬,感觉蹭到一条光滑细腻的鱼,就搬过她的身子,咬她的丝,轻轻咬她耳朵,咬她鼻头,咬她唇皮儿,咬住她舌尖。再也由不着自己的意志,揽她入怀。
嘴里又咕嘟着:“我爱你,我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她迎合着他,哼哼唧唧地:“驼子驼子哥,我爱你。”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饿狼,一口把她吞噬下肚。桂子说痛,你慢点。驼子说你放开些,莫紧张。他如同一个拓荒者,正在开垦一片山花烂漫的荒地。
她嘴里不停地呻唤:“驼子驼子驼子,我们这是在哪里?”
“爱情多美好。”驼子说。
“生命多美好。”桂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