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現在傅寒聲在找江則,單是小皇帝讓江則住在宮中,就已經足夠曖昧。
文武百官只會覺得,小皇帝看上了江則,要把他納進宮。
從古至今,從未有過臣子住進宮的先例,偏偏小皇帝沒有和他商量過此事,而是直接就讓江則住進宮中。
若是傳揚出去,小皇帝的名聲必然會遭受重創。
更別提傅寒聲想要江則。
沈舟望不願意看到周越被人議論。
周越聽了,也沒有否認,「朕已經同江錄事商量好了,他住在宮中,是朕的主意,怎麼?沈丞相是在質疑朕?」
「微臣只是覺得不妥,江則與傅寒聲的事情還未調查清楚,陛下不該在此時讓他進宮。」
要是江則聯合傅寒聲,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小皇帝又該如何是好?
沈舟望總是覺得周越太過於武斷,他不得不替他考慮一番。
周越自然清楚他的顧慮,只好重申一遍,「朕說了,朕不是小孩子,朕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況且,江則是什麼樣的人,朕比任何人清楚,不需要和任何人匯報,也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別人指的是他?沈舟望只覺得後背的傷口更痛了。
周越的語氣很篤定,全然信任江則。
沈舟望聽到他如此信任江則,心裡頭像是吃了一壺陳年老醋,酸得要命,「陛下就如此相信江則?」
周越也聽出來了,順著他的話點頭,「是,江錄事模樣俊,性格好,不會同朕唱反調,朕就是信任他,接觸下來,甚至還有些喜歡他。」
喜歡他。
這三個字像是一把刀,刺在沈舟望的心上,疼痛感蔓延四肢百骸,幾乎無法呼吸。
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干啞得說不出話來,胸腔里憋著一股怒火,幾欲噴薄而出,燒毀一切。
明明才說過喜歡他的,現下又喜歡江則,那他算什麼?
越想,沈舟望就越沉不住氣,到底還是說了出來,「陛下喜歡江則?原來陛下的愛意如此泛濫,上一瞬還說喜歡微臣,下一息就喜歡上了江則,陛下當真多情。」
說到最後,沈舟望都冷笑出聲了。
那模樣,不用看都知道他有多酸。
嘖嘖嘖,誰叫你喜歡我不承認?周越偏要說,「你怎麼能說朕多情呢?朕只是看清現實而已,某人又不喜歡朕,朕找個喜歡自己的不行嗎?還是說,某人喜歡朕?」
某人指的是沈舟望。
沈舟望當然聽出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免得讓周越察覺出異樣,咬牙道:「既然陛下喜歡江則,那便更應該避嫌。」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沈舟望垂眸,掩飾掉眼底的悲慟。
周越都要氣瘋了,他都說喜歡江則了,沈舟望居然還無動於衷?
他到底是不是人了?
難道一世鍾情失效了?
周越想的是,要是這樣能逼出沈舟望說喜歡自己,那他就既往不咎了,以後好好和沈舟望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