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晨,万籁俱寂,天边的微亮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小小的村落里荡着鸡鸣声,伴随着逐渐的人杂声,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小哥你快回去吧,待会儿你儿子该醒了。”白芷和墨子轩下了山已是天边微亮。
墨子轩看着白芷往背篓里灰狼尸体上盖着草和树叶子,她纤细的胳膊上沾着晨间的露水,他很难想象这样的白芷要如何才能背的动这头灰狼。
“你背的动吗?”
白芷将灰狼尸体遮盖好,抬眸好笑的看了一眼墨子轩,“当然背不动。”
墨子轩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弯眸,张了张嘴话还没有出口,就听着白芷紧接着说道,“再等会儿村里柴夫要来砍树拉去镇里,到时候我让人捎我一程就行了。”
“这灰狼肉卖野味肯定能得不少钱,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买药了。”
墨子轩很意外,白芷想到的第一个事情居然是给自己买药。
他侧目看着白芷掰着手指给自己说着她今天的计划,那白净的脸上染着些许山间泥土,倒是给白芷增添了几分山间气息,眉眼微动,墨子轩露出一抹清冽的笑。
“恩?我哪里说的不对吗?”白芷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展出了笑颜,下意识觉得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墨子轩轻摇头,“我陪你等到人便回去。”
两人这次运气不错,很快便等到了要去卖柴的樵夫,还是白芷的熟人。
白芷坐在板车上,挥手朝墨子轩道别。
“白芷,你怎么和墨子轩在一起?”狗娃看着白芷和墨子轩好像十分亲密的样子,疑惑道。
白芷这时才知道原来他叫墨子轩,她想起这村子里只有一户人家姓墨,那就是村长墨桥生。
墨桥生年轻时考中过秀才,后来几年连续赴考都没有考上举人,便回到村里,凭借着自己秀才的身份和才能当上了村长。
“狗娃哥,墨子轩是村长家的人吗?”
狗娃点了点头,提醒着白芷,“墨子轩是个天煞孤星,他爹娘都被他克死了,墨家早就不承认他了,你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好。”
狗娃家以前受过白芷爹的照顾,白芷爹死后狗娃娘还给白芷救济了一些钱,只是后来白芷性格越发的孤僻起来,为人做事也经常被人垢言,搬出白家后狗娃就不常见到白芷了,今天碰见墨子轩和白芷一起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狗娃哥你别这么说,他救过我命。”白芷的记忆里狗娃一家是村里唯一对自己好,也不排斥自己的。这会儿也明白狗娃这么说墨子轩是为自己好,于是她将上回的事情简洁的告诉了狗娃。
狗娃拉着板车一遍慢走着一遍听白芷讲,车轱辘狞进土里溅起泥沾在他的裤脚上。
听完白芷讲的,他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露水,“那是俺误会他了,这不也是因为他名声确实不好嘛。”“我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白芷清幽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对于自己在村里的名声毫不在意。
狗娃顿了一下脚步,他觉得现在的白芷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想了想白芷这几年在山脚下的生活,狗娃轻叹一声,“之前俺来找过你,只是你都不在家,俺娘上回还叨着你说当初死活不肯来俺家。。。。。。”
白芷听着狗娃讲这几年的事情,她敛眉淡笑,狗娃不知道,原主当年拒绝去他家都是为了他着想。
原主爹死后便落了个克星的名头,古人信奉着上天,加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添上几嘴,说原主上世有罪这世便要遭受惩罚,村里便再也没有人愿意亲近她,就连原主都相信了自己就是一个祸害降世。
此时狗娃一家说要收留自己,原主只觉得自己去了就是恩将仇报,便拒绝了狗娃一家,自己默默的搬来了这个山脚下,狗娃来找她也都闭门,假装自己不在家。
看着狗娃一家现在还念着原主,白芷的心里浮上欣慰,她觉得这个世界有恶也有善。
两人到了镇里,狗娃去给交柴火,白芷便寻着一处人流多的地方,将灰狼摊了出来。
“小姑娘这你打的?”白芷身边卖糖人的大爷盯着灰狼,笑眯眯的朝她问道。
白芷淡笑着回道:“不是我打的,我替人卖呢。”
旁边几个摊位的人看着白芷这么个瘦小的姑娘居然在卖灰狼,一时间都围了过来跟她讲话。
“嚯,这灰狼个儿不小哦,能卖个好价钱。”
“这死了得有几天了,再不卖就不新鲜了。”
“。。。。。。”
白芷浅浅笑着,一一回应着这些人,在她看来,以后自己说不定还得来这里卖东西,是有必要和这些人打好关系,自己不熟悉这里,日后也好有打听的。
“姑娘,你这卖野味上优食居卖啊!”白芷身边卖白菜的大叔提议道,看着白芷疑惑的眼神,他黝黑的脸上展开憨厚的笑,“那优食居专收野味嘞,就在前面直走。”
“刘全你傻不傻,人姑娘能挪的动这狼去优食居吗!”一边人不赞同道。
刘全抓了抓脑袋尴尬的看了一眼白芷,“是我没想周到,姑娘你去优食居的话我帮你背过去啊。”
白芷听着他们的意思这优食居是个大酒楼,价钱肯定也不差,想着朝刘全不好意思道:“麻烦刘叔了。”
刘全看起来不高,但是力气却异常的大,背着灰狼走在白芷旁边,气儿都不带喘的。
“我家里闺女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看着你这么辛苦我不免想到我闺女。”刘全和白芷说道。
白芷侧目看着刘全,眼角处布满褶皱,眸子深处透着沧桑和疲累,但一说起他女儿便闪着光,整个人都透着精神。
“到了。”
说着话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优食居。
刘全踏进门去,旁边的小二瞥了他一眼,沾着泥土的脚踏在青石板上,立马留下了痕迹,小二挥着手往外赶他,“今儿我们不收白菜。”
“不是。。。。。。”刘全刚要解释,便听着大厅里咣当一声,伸目看去,大厅里一面桌子被掀翻,酒壶菜碟稀里哗啦的全打翻在地上。
地上一位男子面色青灰的捂着胸口,难受的蜷起了双腿,他身边奴仆样的人面色焦急的跪在地上,高声叫喊着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