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在黑暗里走了不下百次,几乎每次都跟颜悦有关,为她拿药,抱她上救护车,陪她度过每一次窒息的救助。
这么深刻的感情,现在怎会变成这番模样……颜欢停伫了脚步,几乎想回头了。
这时,寂静的马路上,响起一阵低沉的汽车声,在空旷无声的夜里连车轮轧过落叶、树枝所产生的沙沙声都能清晰可闻。
颜欢收回心思,警觉地抬头,躲进路旁的阴影里,一双沁墨的眸子戒备地盯着那辆与黑夜融化成一遍的车子,只有两束明亮的车灯在山道上旋转照耀着。
那辆车子的主人像是知道她的躲避,故意停在她三米远的距离,然后下车。
黑暗的路被车灯冲淡了几分,始终照不亮成片绿树下那浓浓的深影,他就隐在黑影里,而男人穿的还是黑色的衣物,根本看不清。
但颜欢就是知道那人是谁,该死的知道!
他身上独特的温中带凉、含着清爽的气息被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在夜风里还隐含着药味。
药味?颜欢微带疑惑地看向沈辰渊的方向。
“你是打算一直站在那里,还是自己走过来。”比平时更加低柔的声音传来,甚至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笑?!
颜欢胸口气血翻涌,沁墨的眸子瞪着那遍深浓的黑暗,想扑上去狠狠咬上车边的那抹修长身影。
“上车。”见颜欢像只受惊的小野兽圆睁着墨眸紧紧地瞪向他,沈辰渊淡色的唇角微勾。
他知道她黑如沁墨的眸子映着他倒影的时候有多美……
颜欢索性踩着高跟鞋走到沈辰渊的面前,半仰着头,对他说:“你跟颜悦说我打到车了。”
沈辰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女人还是这么骄傲,倔强的小脸在夜里熠熠生辉着,添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的身段紧绷,像一张待的弓。
他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温和,但他触及到后视镜那几不可见的小颗粒时,脸色恢复清冷之色。
“上车。”转开视线,沈辰渊淡声开口命令。
“不用了!”颜欢淡声拒绝,前一刻她想骂他、想问他,为什么最后那样对她!触及到他眼底那抹恨意之后,她退缩了。
“我说上车。”不自觉地沈辰渊的声音又冷上几分。
颜欢听着,心里一紧,在他看不见地角落里对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俐落地打开车子后座的车门,弯身坐进去,便合上眼。直到坐下来,她才知道自己浑身像被抽空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剩下一阵深过一阵的倦意。
车子在静静地开着,两人都没有出声。
沈辰渊再次后视镜那微微闪动的光点,嘴角勾起无所谓地笑,表情完全是一种挑衅,他说道:“你过得不错!”
闻言,颜欢想笑起来。她过得惨兮兮的,这帮人才甘心吗?她的人生不会朝着他们预期的走!
“我想,如果没有这场家宴,我会过得更好!”颜欢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