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瞪他:“我慎你大爷,你再不松手我咬你了。”
“嗷呜——”
咬他的不是我,是小不点。
我与南宫阙同时偏头,只见小不点趴在案前咬住了南宫阙抓住我的那只手,拧着鼻子气哼哼。
南宫阙:“……小东西,你反了你!”
洛云崖咬着他的手瞪他:“欺负姐姐的、都是坏人!”
坏人最后被我们打跑了,我与小不点写字写得饿了,便决定去膳房弄些吃的,一进膳房门,又撞见了坏人。
南宫阙背对着门,不知在水盆里抓什么。
“花菜三,你在干嘛?”我往前探了探。
听到我的声音,他猛地站起身面对我,双手背后不知藏了什么,有些支吾:“你、你到膳房来做什么?”
“找吃的呀,”我一手插腰一手捏下颌,狐疑地问他,“你手里拿着什么?”
他面对着我转了半圈,就是不让我看他身后,面色古怪:“没什么,一些吃食罢了。”
“分明就有什么!”洛云崖忽然从他身后抓住他手里的东西,兴奋地喊道,“姐姐、他偷吃鱼!”
眼见手里的鱼没抓稳,“吧唧”一声落在地上拍打着尾巴,肉眼可见他尴尬地想找地洞。
我附身凑到他低垂的面庞下:“东施——效颦?”
他涨红了一张脸,忽然用抓过鱼的那双手捧我的脸:“就你话多!”
我闻着他手上的腥味,伸手去抓他的脸:“花菜三你死了!”
我同他打闹了一番,期间抓过他手腕,看到他手心一大片血,我停止了逗弄,看向脚边那只活蹦乱跳的大鲶鱼:“……这鱼能徒手抓的?”
他没有说话,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个公主,没点基本的常识是正常的,只怕他连黑鱼和这带刺的鲶鱼都分不清。
我拉着他走近水盆,按着他的手在清水里洗了洗,而后掏出一方不常用的丝帕擦干了他的手,最后扯下脑后的发带缠他的伤口:“我的私人用品多少沾了些灵气,对这些小伤口尚且有些帮助,你先将就着。”
他不说话,我抬头,便见他低眸盯着我。
我甩开他的手,拿方才的丝帕沾水嫌弃地擦了擦脸:“三公主,您还做鱼吗?”
他哼了一声,转身又要去抓鱼,我无奈,抓过他的手拉到一旁,挑着下颌示意趴在锅灶前双手托腮的洛云崖:“小芽儿,上!”
经过我和洛云崖一番“锲而不舍”,终于搞定了地上那条鲶鱼,并成功宰杀了它下锅,不过估摸着一条鱼不够,我们又抓了两条。
煎鱼时,看着南宫阙缩手缩脚的模样,我不禁好笑,他不满:“笑什么笑,以五十步笑百步。”
他拿着木铲不敢翻鱼,我实在心急,干脆卷起袖子学着哥哥昨日教我那般站到他身后抓他持铁铲的手:“还好意思说我,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怕。”
他的手比我的手大,我只得往前抓了抓,将鱼焯了一个面:“吶,这样,翻的时候轻点,否则很容易把鱼翻成两截。”
我放开他的手,他学着我的动作去翻另一条鱼,却铲了半天铲不到鱼肚子下,我又抓过他的手:“你怎么这么笨?”
我教了他一遍之后,让他翻最后一条鱼,结果他还是不会,我索性拽开他,自己上手:“你是靠着一张脸爬上仙林排行榜的吗?”
他也不恼,甚似有些欢愉地贴到我身后:“你怎么这么没耐心?”
“还不是因为你笨?”我脱口回道。
“你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温柔点?”他责怨的话语里还掺杂着一丝委屈。
我扭头看他:“你希望我哥哥手把手教你,并且还很温柔?”
他:“……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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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没有哥哥指导的缘故,一顿鱼做得不大成熟,略有腥味。
我坐在案前看另外两人吃得欢,深刻怀疑自己味觉出了问题,不过为了融入氛围,我还是同他们一起将整个盘子吃到见底。
晚膳过后,仆人撤去食盘,南宫阙不知给洛云崖喂了什么药,我略有好奇,他解释:“今夜月圆,此药能暂且压制情蛊,小不点涉毒尚浅,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我伸过手:“我的呢。”
他倒了一粒药丸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倾倒着空空如也的瓷瓶:“没了。”
“你——”我从榻上跪坐起身,瞪着他。
他笑道:“你不是想要一瓶合欢散,和我凑合着过吗?”
“……”我又坐回榻上,别开脸,耳根烫热,“哥哥若是安好,死又何妨。”
药效起了作用,洛云崖点着小脑袋渐渐趴在案前昏睡起来,南宫阙起身去抱他:“你被咒蝶侵过灵元,普通的药压制不了你的毒,因此风惊兰命人给你单独熬了药。”
他抱起洛云崖站起身:“我将小不点送回屋中便送药来,你在屋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原是早有安排,我哦了一声,他便抱着洛云崖出门去了。
窗外的明月还未完全升起,泛着橘红色,像醉酒老翁的脸蛋,蹒跚着往上爬。
我托腮看着窗边的月亮,抚了抚腰间的君影,若此时能够陪同哥哥一同进入秘境就好了。
不多时,天边的月亮似乎有了脸,像哭又像笑,我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眼花,再抬眸去看时,一片乌云遮住了它,背部隐隐作痛,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心口却又是滚烫难耐的灼烧,两面夹击,我晕晕乎乎地站起身,想往床边挪,意识却不受控制似地涣散,致使我看不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