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作业戛然而止,魏光明宣布放弃建造学府,任由命运摆布。
他甚至当众冷嘲热讽,你是何方神圣,苏锦城?心中始终无法接受苏锦城命令他无偿为村庄修建道路、修缮议事塔、创建学府之事。
如果没有苏锦城,他本无需承受这些无谓的重担。
从他的角度审视,他有自己的理由,更何况贾林强竟将他的弟弟打伤,至今仍在疗伤室静养。
除非贾林强亲赴疗伤室,向其弟弟卑躬屈膝赔罪,否则休想让他重启矿山进程。
艾瑞恩村的村民们绝不会允许,让林强青年向对方屈膝求饶,这是痴人说梦,即使整个艾瑞恩村的人离散,也不会让林强低头认错。
苏锦城亦怒不可遏,贾林强次目睹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法师如此震怒。
有村民提议,赔礼道歉绝无可能,直接罢黜魏光明才是明智之举,何必在此与他纠缠不休。
村民的话语振聋聩,毕竟魏光明此人并不受待见,在工程未启之前便企图蛊惑村民,日后真要开采深渊矿石,天知道他会做出何种阴险之举。
贾林强认为村民所言极是,因为魏光明要求他下跪赔罪,所以他从未考虑过替换魏光明是否可行?
直到苏锦城露出困扰的神色,他才恍然大悟,开采深渊矿石确实离不开魏光明。
魏光明人脉广泛,拥有充足的财富支撑矿山初期的挖掘,而郡守府财政拮据,否则也不会寻求承建商完成矿山工程。对于魏光明而言,郡守府的存在就是一种依赖。
这也是苏锦城表现得为难的缘由之一。矿山展至今,眼看就要步入正轨,若是轻易撤换魏光明,其他承建商会更加不愿接手。
此时罢免魏光明,会使深渊矿石的开采遭受重创,导致郡守府不得不为了微不足道的贾林强,将矿山变为一滩荒芜。
这该如何是好?贾林强焦急万分,他甚至期待着魏大海前来复仇,哪怕使用种种恶劣手段,他也无所畏惧。
未曾等到魏大海的报复,却等到了魏光明的反击。此刻的问题不再是贾林强是否畏惧,而是苏锦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遥远的苏锦城,当恐惧的阴影笼罩时,它所触及的远远不止一人的心弦。但即便如此,他亦不能忽视杨家庄八百余户人家的祈愿。于是,七日之后,他踏上了离别之路,离开了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苏锦城的目的地是古老的郡守府,那里藏匿着无数的秘密与权力。他渴望在那里找到答案,与郡守详谈此事,寻求力量,以期能对抗魏光明那无形的压力。
时光流转,村民们的日常已被古老的法术所取代,他们播撒着肥沃之尘,为种植魔法麦穗做着准备。然而,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苏锦城的消息如同夜风中的细语,无迹可寻。而魏光明,那个神秘的访客,仍旧驻留在村庄的议事厅,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未启动任何工程。
他选择居住于此,每日与工匠们为伴,沉浸在幽暗的杨树森林之中,玩牌,饮酒,对于工程之事闭口不谈。他的意图昭然若揭,企图将贾林强塑造为杨家庄乃至整个平山领地的叛逆者,甚至罪人,利用平山数万民众的力量对其施压。
苏锦城想挑战他?哼,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那段日子,贾林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连白鸽与王婶也看在眼中,担忧在心。
“林强,无需忧心忡忡,我们不能轻易屈膝。杨家庄八百户家族皆是你坚强的后盾,你何惧之有?”王婶的话语如春风拂面,却难掩内心的焦急。
贾林强心中明白,自己的恐惧并非为自己,而是担忧这场僵局将伤害到杨家庄,乃至整个平山。
“林强,杨奶奶有请。”
这句话出自村庄里的慵懒汉之口,邀请贾林强前往神婆之家,寻找可能的指引。
“去吧,让杨奶奶好好开导你一番。”王婶挥挥手,鼓励着他。
踏上通往神婆住所的小径,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呀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如同他的心跳,沉重而坚定。
“怎么?想要放弃了吗?”神婆那嘶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如同古老历史的低吟。
“杨奶奶,您并不知全貌,此事比想象中复杂许多。”贾林强解释道,声音中带着无奈。
“复杂?我这把老骨头已历经沧桑,世间万物,无一能让我束手无策。”神婆步履蹒跚,走到供奉香炉之处,点燃了几根香,将其插入香灰中:“老实告诉你,杨家庄的孩子中,没有一个入我的法眼,唯有你,与众不同。”
看着神婆从容不迫的样子,贾林强鼓起勇气询问:“杨奶奶,您可有良策?”
“老身我还没到油尽灯枯之时……”神婆的话语似有深意,她坐于香炉旁,陷入了沉思,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