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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跑回自己的摊位上,操起杀猪刀,当先朝我们摊子上的猪肉就是一刀。
猪肉应声而断,躲在摊下的我吓了一个激灵。
纵使老憨再憨,那明晃晃的依稀布着血丝的杀猪刀在眼前亮出寒光也知道害怕了。
他双手撑住摊子,好想如此能给自己一点支撑似的,心虚的问:“你凭什么认为这猪是你家的?猪上刻你名字啦?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
老爸气极反笑,攥住杀猪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眯起眼睛,看死人似的看老憨:“呵,别说猪死了,就是猪活着,它也不能答应我的话,除非它成了猪精。但是,猪身上的确刻我名字了,你不相信的话,把那猪屁股搬过来,撩起猪尾巴,在猪的肛门处,用你的贼眼好好瞧上一瞧,是不是写着刘猛两个字。”
他妈的糟了!
我忘记了,小时候跟随老爸去卖猪的时候,老爸就曾说过,儿啊,一会到了集市,千万别把咱家猪肉弄丢了,不然到了别人的摊位上,那可就裤裆里落了黄泥,说不是屎也是屎啦。
我问,要是别人偷走了咋办呢?
老爸哈哈大笑拍着我的头,如果我们自己丢的,自然认理亏,可要是别人偷的,我告诉你,方圆百里的屠猪户都会在自己的猪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就是谨防别人偷走。
当然,若是刮了那一层刻字的猪皮,那也没办法。
我想应该就是忘记了刮那层皮,才让老爸认了出来。
老憨不信邪,把摊子一角的猪屁股搬过来,撩开猪尾巴,拿出小灯,围观的路人凑近脑袋一看,大大的刘猛两个字印在猪腚上,其中刘字还在猪菊花的部位。
一按一松之下,猪菊花混合着刘字往外喷吐着臭气。
“这下,你该认罪了吧。”老爸冷笑一声,随即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路人甲此时突然出声道:“不对啊,既然这头猪确认是这位名叫刘猛屠夫的,那刚才刘猛屠夫说这头猪注了水,岂不是他自己干的?”
路人乙说:“是啊,那岂不是贼喊捉贼,自报家门?”
路人丙说:“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位刘猛屠夫给猪注水,然后注水的猪被偷了,他在不知道的前提下看出别人家的猪注水,为了自己的生意,直接曝光,殊不知,那猪是他自己的。”
老爸没有想到他情绪上头,忘记了此前说猪注水的事,只记得别人偷了他的猪。
这下,真如老爸说的,黄泥落进了裤裆,有理说不清了。
趁着老爸给众人解释的机会,我赶忙拉着老憨往家跑。
“猪肉呢?”
“不要了!”
我们一路连跑带打车,老爸看我们跑了,也顾不上解释。
整整四头猪啊,两万块钱呢,追不上我们,他一年得白干。
就这样,我们前边跑,老爸跟后边追。
临近村口,我跳下车,拽住老憨从倒塌的猪圈墙壁走后门进了家。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西装。
刚打好领带,老爸从正门开锁而入。
“浩子?你啥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