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羞涩且阳光帅气的郝建让漂亮女郎感觉到眼前一亮,那些猴急的男人她见得多了,见了面就恨不得立马占有她。而郝建不同,面带羞涩,眼神慌乱,没有其他男人的老练,清澈得犹如一弘平静的湖水,虽表面静怡,但如果受到外力冲击,立刻会激起涟漪,迅速扩散。
为了缓解尴尬,女郎主动与郝建沟通起来:“大哥,你今年也就是二十七八吧?”
女郎吹气如兰,让郝建有些神魂颠倒,他慌乱地避开女郎勾魂的眼神,晃了晃头,又点了点。
女郎嫣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对我们这种红尘女子嗤之以鼻?呵呵,你不会是假清高吧!”
听到女郎如此问,郝建紧张地看着女郎道:“没有,绝对没有。”郝建本想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但还是咽了下去。
郝建那真诚的目光让女郎感觉有一些温暖,是啊,不是被生活迫到万不到一的境地,谁又甘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和尊严呢,好像触动了敏感神经,她抬起头,不无感激地看着郝建,刚才优雅的眼神也露出一丝无奈与惆怅,歪着头道:“你以为我想干这行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哎!不说了!”女郎两行泪流了下来,抬起头想把泪水憋回去。
讲起生活经历,每个人都是一把辛酸史。郝建掏出身上的手帕递给女郎,女郎从郝建脖颈下抽回手,拿起手帕擦拭了两下,又笑着道:
“让你见笑了,这就是每天的工作,卖笑,卖肉,卖身,陪客人吃饭喝酒,或许你看不起我,但我也是生活所迫。为了生活,我放下了尊严,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而我今天的付出,就是为了赢得今后更有尊严地活着。”
说完,把手帕递给郝建,又嘲笑道:“像你这样拿手帕的男人还真少。”
郝建被女郎一番发自肺腑的心声彻底击醒,他并不鄙视女郎,反而对她产生了敬佩。于是他道:“听你的口音是本地人?”
女郎拉着郝建的手,往沙发走去。然后拿起葡萄酒倒满一杯,屏住呼吸喝了大半杯后,红着脸道:“对,我家在大山里面,父母都上年纪了,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上学,每年学费都要花大笔的钱,你说我没上过学,没什么本事,能舍得放弃这份高薪工作吗?”
感同身受,看着眼前的女郎堕落于红尘,却无时不刻与命运在抗争,更增添了内心里无奈的凄凉。
此时,杨平他们带着几位女郎进了侧门里面,偌大的包厢里就剩下郝建与那位女郎。
郝建试探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女郎哈哈大笑,然后又把剩下的酒喝下去,道:“名字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吗?如果你想知道,我们这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记女’。你可以这样叫我,我不介意。”说完,又拿起酒倒满。
女郎走到郝建身边,挨着坐下,与郝建碰了一下杯道:“我们只不过是匆匆过客,今天我是为你服务,明天就是为下一个男人服务,走出这个门,你就从我的记忆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留下点什么,也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什么都是交易,什么也可以交易,这就是现实生活中的现实!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所谓的自欺欺人之中,只不过让这位没有文化的记女轻描淡写地道出来而已。
郝建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原始冲动了,而是多了一层对人生的思考,以及对面前这位女郎的同情和怜悯。换个思维想,如果面前是自己的亲友,又作何感想呢?郝建也倒满酒,道:“虽然你我初次相识,我更希望我们今后彼此再不相见,这样我们相互都少了些罪恶的忏悔,多了些对这份过往的怀念。”
女郎再次落泪,一下子扑到郝建怀里紧紧抱着,又用嘴唇亲吻着郝建,并把嘴里苦涩的葡萄酒吐到郝建嘴里。泪水、葡萄酒混杂着,是对人生的品味,也是对命运无言的抗争。
女郎伏贴在郝建耳边道:“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子给一个男人,或许脏了些,但我的灵魂是纯洁的,如果你愿意,我并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坏人,而是我心爱的男人。”说完,拉开连衣裙侧面的拉链,重重地压了下去。
郝建本想抗争,却被女郎压得喘不过气来,本能地双手抱住女郎的细腰,试图把她推起来,女郎却纹丝不动,反而抱着更紧了。
“别,别这样,不可以这样,妹子,”
郝建有些负罪感,愣是把女郎推起来,道:“如果你愿意,不要把我当成‘漂客’,我还可以当成你的‘朋友’。”
女郎果露着胸部失神地坐在那里,眼睛盯着郝建看,然后双手插进头发拨弄了几下头发,把衣服整理好,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变了脸恶狠狠地道:
“我不需要朋友,只要你多消费几瓶这样的酒我就感谢你了,我说了,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像我这种人也不会动感情的,收起你那一套吧,在我眼中只有钱,你们男人就是我的摇钱树,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似的,没用的,大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郝建一个人,大屏幕还播放着刘欢的《从头再来》。
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于是他下了楼,坐到台阶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来往的人群。对面是一家包子铺,一对中年夫妇依然在昏暗的灯光下忙碌着。
郝建突然觉得肚子好饿,于是就走了过去,要了两笼小笼包,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郝建本想与刘海东好好聊聊,但他中途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了。
晚上,郝建住在杨平家里,三室两厅,杨平把那个女人带了回家,半夜不停地折腾,尤其那个女子的叫声有些夸张,弄得郝建血脉喷张,心浮气躁,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刚刚迷上了眼,bb机就响了,过去它叫的时候,无论怎么疲倦不堪,郝建都会感到欣喜,毕竟又一单生意来了,现在却不同了,那辆破二手车也给了胡原爱,生意也没得做了。是座机打的传呼,郝建想了想,拿起桌上杨平的手机回了,接电话的是个低沉的声音,郝建一听就猜出是前天遇到的那个患高血压的老头子,他叫杨定豪。得知他康复出了院,郝建十分高兴,又说了很多祝福的话,杨大爷还是那几句话,到了乡政府,要脚踏实地好好干,最后强调郝建今天一定要到县委组织部去拿派遣单,郝建答应了,现在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试试吧。
反正睡不着,郝建拨通北寨乡家里的电话,父亲郝成龙接了,郝建简单说了一下离婚的情况,听了老半天,郝成龙只是说了一句,“只要你们年青人商量好了,离就离吧!哦,这事你先别让你妈知道,她身体不好,以后我再找时间慢慢给她说,”听到父亲苍老的声音,郝建流泪了,人过三十,家不成家,业不立业,一无所有,永远只让父母担心烦心。
他与胡原爱相好的时候,父母亲就不是太乐意,小建啊,我们都是农村的,人家不会嫌弃咱们吧!郝建说爸妈,你们都是老观念了,原爱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咱家条件也不比她们家差啊。郝成龙没有坚持,还是那句话,你们年青人相好了,我们还说什么呢,支持啊。婚礼操办那天,因为习惯差异,发生了很多不愉快,郝家忍了让了,只要儿子开心,怎么都好商量。
胡原爱的确十分漂亮,因为漂亮让郝建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呵呵,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啊,说起两个人的相识,也很巧,那天郝建与杨平喝了些酒,去了金鹰歌舞厅,坐了下来,杨平轻轻地碰了碰郝建的胳膊,舞后来了,郝建回头一看,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