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彤眨了眨眼。
逃不现实的。
战斗力相差太远,秦钧若想杀她,她只有躺平任杀的份儿,逃都逃不掉。
算了,死也要死的有骨气,委屈求全讨饶这种事情她干不出来。
杜云彤道“怎么侯爷担心我长不成跛子,特意再来补一刀”
死都要死了,她还怕个毛线。
秦钧抿着唇,没有答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目光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原来不知何时,她隔壁上的纱布已经被取下来了,伤口处有着薄薄一层的药粉。
杜云彤狐疑地看了秦钧一眼。
他不是来补刀杀她的
大半夜不睡觉来给她上药。
这个秦钧怕不是脑袋里装的全是水吧。
不过,还别说,这药好像比太医开的药管用,麻麻痒痒的感觉散去之后,便是清凉之气,舒服得紧。
好像错怪他了。
他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就是一个性格有些别扭不善于表达的少年。
仔细想想,尸山血海里泡的时间久了,人不扭曲已经不错了,性格有些别扭也情有可原。
至于不善于表达,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秦钧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个亲人的。
秦钧的亲人尽数死在他十二岁时的那场战役里。
十二岁,还不能称为少年,尚是个半大孩子,不仅要面临亲人离世的痛,还有顶住朝廷追究败仗的压力,最后再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面对敌人的虎狼之军。
她挺能理解他的。
上一世的杜云彤是个孤儿,在被残酷的社会逼到退无可退时,她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有亲人,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她没有感受过亲人的温暖,但感受过孤身一人面对世界的不易,所以她更能理解他的感受。
那种天压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咬牙强撑是什么滋味。
他挺不容易的。
杜云彤低头看着伤口,头顶突然想起秦钧的声音“为什么学骑马”
“还不是因为你。”
杜云彤撇撇嘴,他既然给了台阶,她就顺着台阶下来算了。
矫情耍小脾气什么的,是有人宠着才行的。
秦钧才不会宠她,秦钧对她有三分耐心已经是常挥了。
人贵在要有自知之明。
杜云彤道“侯爷戎马为战,威震天下,若娶的夫人是个不懂骑射的,岂不是丢了侯爷的脸”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提到骑马,杜云彤仍是一肚子气,她又不是受虐狂,干嘛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还不是因为秦钧的约法三章。
“侯爷约法三章里面,第二条便是不能做有辱门风之事。”
她与秦钧算不得真正的夫妻,搁在后世讲,那就是协议结婚,既然是协议结婚,那她就要按协议做事。
秦钧庇护她,让她免受憋屈的嫁人斗小妾斗庶子庶女的憋屈人生,她就要按照秦钧的意思做事。
她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若不是怕有辱门风,丢秦钧的人,她才不会苦哈哈地去学骑马,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许是她的话激起了秦钧为数不多的良心,秦钧道“不用。”
杜云彤耳朵动了动“什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