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方才正好碰見了四殿下。」聞昭穗道。
「四殿下?他怎麼……」半夏瞪大了眼,聞昭穗連忙用手悄悄指了指後面,示意半夏快住嘴。
「咱們的馬車還能找得到嗎?」聞昭穗頭疼道,出個門連馬都跑丟了。
「郡主放心,官府的人說他們剛剛已經攔下了咱們馬車。只是……那匹馬因為撞壞了好些東西被巡檢使扣下了,要等清點完數額後給錢才能取回,這個倒也不急,明日或後日派人去一趟就行。但是他們還要我和張叔留在這兒等大理寺問話。郡主您說這可怎麼辦啊?」半夏苦著臉道。
總不能讓郡主也留下吧?今晚還有端午宴,而現在已經快晌午了,這是郡主回京後第一次參宴,還得早些回去收拾準備。她們本想著上午看個龍舟再隨便買些小玩意兒就回去,哪兒能料到會遇上這麼多事?
剛剛真是嚇死她了,黑衣人身手高強,比她高了不止一點半點。半夏正準備豁出命護送聞昭穗離開時就看到她上了一輛陌生馬車。更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竟突然都一溜煙退下了。
聞昭穗聽了半夏的話,又想起那匹馬帶著車橫衝直撞、飛奔而去的背影,現在已經不頭疼了,她肉疼。
「只要沒傷到人就好,銀子……是其次。」聞昭穗嘴上輕鬆,可痛苦的表情已然出賣了她,「既然這樣那你們也只能先留在這兒等大理寺過來了,今日這事兒來的蹊蹺,確實該好好查查。」
半夏猶豫張口:「那您是要坐四殿下的車回去嗎?」
「嗯,傍晚赴宴的事情多,留在外面我擔心來不及。辛苦你們,回來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聞昭穗朝她安撫地笑了笑。生死一瞬他們第一反應都是拼了命保護自己,說不感動是假的。
暫時和半夏告別,聞昭穗關上窗坐回軟榻。
「回宮吧。」池弋珂吩咐車夫,馬車軲轆滾滾起行。
他估計是聽到自己剛剛的話,直接就順便帶她回宮了。
聞昭穗擰著香囊有些緊張,她才道過謝,難道要再說一次謝謝?池弋珂會不會又覺得自己吵……
「你做什麼了?讓他們追著你不放。」池弋珂目光意味不明。
「我也想知道啊,我今日明明什麼都沒幹,一直坐在那兒老老實實看龍舟,連話都沒有大聲說,這能招惹到誰?」聞昭穗搖搖頭,悶聲說道。
來一場五月飛雪吧,要下的像鵝毛那樣大。
池弋珂面露狐疑,沒自己的指示,暗衛不可能無緣無故追殺其他人。而他今日本是閒坐一旁觀望進度,著實沒想到聞昭穗這也能被牽扯進來。
她現在不能死,死了會帶來不少麻煩。當時心底有個聲音這樣告訴自己,他便讓車夫駕馬往前走了幾步。
「殿下不信嗎?可我確實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知道。」聞昭穗覺得委屈,拿起案上的食盒放在腿上,剛才沒注意,這蓋子都歪了。
聞昭穗從懷中掏出乾淨帕子捏了幾顆蜜煎櫻桃放入口中,酸酸甜甜,心情總算舒坦些了。
「郡主好心性,現在還能吃的下東西。」池弋珂瞥了眼食盒,方才見聞昭穗抱著個食盒逃命,他還當裡面有什麼貴重東西,就只是些零嘴小食?這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跑了一路,餓了。」聞昭穗吃了幾口蜜餞,想起食盒下層還有她帶出來的椒鹽酥,便拿出了裝蜜餞的小盒,眼睛卻突然定在食盒隔板上,困惑不已:
「這是何物?我出來前還沒有啊。」
誰放進去的?
池弋珂抬眼看去,只見聞昭穗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和一枚印信,突然明白了,慢悠悠道:
「知道他們為何追你嗎?這東西在你手裡一日他們就會追著你一日。」
聞昭穗臉色一變,「你別嚇我,不就是封信嗎?」
「郡主可以試試。」池弋珂似是不想再說話,合上眼小憩。
「殿下可是知道裡面寫了什麼?還有這印又是誰的?」聞昭穗心中忐忑,往池弋珂那邊挪了挪。
那些人跟著自己一定是有所圖,若是為了她手上的東西就說得通了。可她這倒霉孩子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事啊!冷靜,聞昭穗凝神回想,黑衣人起初在追殺那個男子,還問他要什麼東西,男子說「扔了」……
不是吧大哥,你扔東西都是往別人食盒裡扔的嗎?
聞昭穗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若是拆開看了,裡面的東西肯定會危及自己小命。如果扔了,那些黑衣人萬一哪天捲土重來找她索要,她豈不是會死的更慘?想想那個男子的死狀,嘶——
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堂堂郡主還要擔心自己哪天被暗殺。
「大概能猜到,郡主想知道嗎?」池弋珂漫不經心回道,聞昭穗再次對上他玩味的眸子。
一看就不是好事。
「不了不了,可這樣的話怎麼做都是進退兩難……這要怎麼辦?殿下可知道?」聞昭穗下意識求助。
她一人在洛邑離爹娘千里之遙,除了剛認識的慶陽和周盼還熟點,她在京城真就舉目無親了。不僅如此還要時常擔心旁人給自己使絆子,行事不敢出一點差錯。空有個郡主名頭又有何用?出了事連找誰問怎麼辦都不知道。聞昭穗感到一陣酸楚,垂頭喪氣十分低落。
是啊,她又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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