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还嫌东嫌西!
这情商,真的没救了——
江玉珣原以为应长川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没想对方竟然点头道:“好。”
说话间,动作果然变得愈发轻柔。
此行所有马车都在刚才那场风暴中“负了伤”。
江玉珣与应长川所在的这驾车本就不大,其中一半地方更是被桌案占据。
两人不得不挤在了同一个角落。
为方便清洗伤口,应长川一手拿着水袋,一手轻轻握起了着江玉珣掌心。
暖意顺着手掌相贴处传了过来。
四下一片静谧,江玉珣似乎能在此刻清晰感受到应长川指上的薄茧……
江玉珣微微蜷起的手指,忽在此刻变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是握手而已!
不自在什么啊?
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朝着四周乱瞄起来。
夜色渐深,风沙仍没有停。
江玉珣的耳边满是石子敲击车壁生出的“噼啪”细响。
这声音听多了竟如白噪音一般催人入梦。
江玉珣的眼皮在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架。
但不敢在皇帝面前打盹的他,还在坚持没话找话:“……陛下第一回坐这么破、这么小的车吧?”
应长川笑了一下:“的确是。”
但他却觉得这车的大小正正合适。
江玉珣努力眨眼保持清醒:“还好陛下来找我们了,不然……到明天我们也找不到方向……
”
说着说着,他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江玉珣的脸上是大写的“困”字。
见状,应长川终于忍不住道:“时间已经不早,爱卿若是困了便先睡吧。”
睡觉?
江玉珣连忙摇头:“臣不睡觉,只眯一小会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因困倦带上了淡淡的鼻音:“陛下放心,臣过一会就醒了……”
话还未说完,江玉珣就没了声音。
睡着前一刻他忍不住想到——方才皇帝替我清理伤口,我似乎忘记了推脱?
……好像有些过分心安理得了。
马车吱吱呀呀向前走。
沙地上的风仍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
车上的江玉珣,更没有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只眯一会”。
他沉沉地阖上了眼睛,不消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身体也随着马车一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起来。
片刻过后,终于如应长川想的那般,轻轻地枕在了天子的肩上。
他的动作很轻,好似一片羽毛落在此处。
浅浅的呼吸化作丝带,缠绕在了应长川的脖颈之上。
生出一点点痒意与酥麻,并于瞬间扩向了四肢百骸。
陌生的感觉令应长川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并没有把肩上的人推开。
反倒是缓缓侧身,不再如从前那般端坐。
黄沙中,一点微光自窗外漏入车内。
照亮了浅灰色的眼瞳,与天子始终微微扬起的唇角。
几息后,他忍不住借着这阵微光垂下眼眸。
并放轻呼吸将目光落在了身边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