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宋诗白起身告辞,带着东方离开了此处。
那年轻男子眼含感激的注视着两人的离开,视线渐渐模糊。
玉京倒塌,压垮了他的房屋,在他向外跑的时候,被笨重的屋梁压到下半身,导致左小腿里的骨骼压断了,血肉一片模糊。大夫为了不让他的伤势蔓延,只好将小腿截断。身体残缺,此生便与科考无缘了。可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还欠着大夫的医药费,不得已,只好跟着邻居老林学着了一门手艺。。。。。
可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他以往心高气傲,将此话封为圭臬,此后,这话便是错的了。。。。。
。。。。。
宋诗白看到了几个因玉京导致的身体残缺的可怜人,还有一个被高利贷追逐要债的妇人,不过他们很快被官府的人带走审查了。
宋诗白逛的越沉默,正当她打算回去时,仆从打扮的暗卫送来了一封信——关于白晓堂的信。
宋诗白眼神微凝,旋即打开了那封信。粗略看过之后,她脸上浮现些许笑容。
终于要来了。
“走,回去。”宋诗白对着东方说道。
“好。”东方重重颔,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清风楼。
两人回到清风楼之后,直奔竹水楼西面的雅竹处的三楼,结果却现灵娘并不在里面。
三楼里的来往对接的人员抬头看到来者的面容,不由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其中一名管事率先反应过来,先行上前一步拱手问道:“不知楼主有何要事?”
宋诗白记得眼前问话这人。
她是灵娘的贴身侍女,名为尤霜。平日里协助灵娘处理清风楼的事务。
“灵娘何时回来?”宋诗白问道。
尤霜毫不犹豫的回道:“应在戌时。”她想了想,正想大着胆子补充几句,却被一道毫不在意的声音打断了。
“回来后,让她过来找我。”宋诗白说罢,便带着东方去了华姚的药房。
清风楼有两个药房,皆在一个在竹水楼东面的一楼,另一个在东面的二楼。两者没有太大的区别,皆是放置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只是,唯一不同之处,一楼处有个供人疗伤的浴池,以及一楼地底有个专门供人研究毒物的密室。
自从上次宋诗白告诉华姚朱颖中的是鬼瘴毒后,华姚便专门去谢府拜访了谢晏,得到了一个解毒方子后,便开始了闭门研究。自然,宋诗白也将此事告知了干爹,顺便将解毒方子给了他一份。
宋诗白原本只想让干爹看一看朱颖中的是何毒,解毒方子是什么,并没有将他留在南州的想法。结果,没想到此事对他打击颇大,他竟如此这般留在了南州,留在了清风楼。
宋诗白没有拒绝,也不敢拒绝,想了想,便派人将朱颖接到了清风楼,安排她与华姚住在一处。
当她与东方走进药房,扭动机关,顺着甬道来到地下密室,听到巨石门后有两道崩溃、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声音时,眉头皱了皱。
东方清眉头皱起,提高了警惕。
密室大门缓缓打开之后,宋诗白看见华姚将手中的药罐放了下来,捂着头大喊道:“为何没有能替代药引的东西?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毒。而那绝不可能是最优解。”
千柳宫宫主——黎读,极负盛名的神医在此时也趋于崩溃的边缘,喃喃道:“那竟然真的是对的。可他一次都没有尝试。不,他一定是错的。我学医学了三十多载怎么可能输给只靠自学的新手。”
朱颖惶恐的看着这一幕,倏然思念起自己的哥哥。
宋诗白看向屋内的暗卫,道:“生了何事?”
那暗卫一针见血的总结道:“他们现自己比不上一个只学了几年的新手,崩溃了。听说那个大夫几乎没做尝试,在很短时间的内便给出了最优解。”
那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东方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感慨之余更讨厌谢晏。
宋诗白刷新了对谢晏医术的认知,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询问了国师的意见。她对着那暗卫微微颔,看向华姚、干爹两人的方向,沉声道:“现在只需要集齐其他药材便可以,不必在寻找药引的替代物。过段时间,我自会将药引带回来。”
华姚听此,骤然松了一口气,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她摸了一下被自己抓的有些凌乱的头,渐渐平和的神情中流露一丝失望。
黎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暂且搁置了崩溃的情绪,率先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找前辈拿药引。”宋诗白负手道。
“哪位前辈?”黎读又问。
“卢象,卢老,他手里有‘闻辛’这位药引。”宋诗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