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把它雪白的绒毛,她染着红色豆蔻的纤细手指轻轻抓揉着蓬松的软绒,“但畜生道哪有那么容易摆脱,命都是贱的,更多的是无知无识的一世一世活着,运气好的话遇到好的主人,说不定能修出点神识……”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手上动作一顿,“不过就算修出神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混混沌沌半知半解活的轻松自在,既然不是人就好好当个畜生,别生出那些人才有的想法。”
见女人似乎神色不悦,女孩有些害怕,但纠结一番还是开口。
“梅姨。”女孩犹豫了一会儿,低着头,两手紧紧抓着衣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如果……如果说不是动物呢?”
女人轻笑,“不是动物又如何,万事万物尽皆有灵又怎么会局限于动物,只不过看缘浅缘深有没有那个运气修成人形,这个机缘才难得,是不是动物都不重要。”
她俯身把小狗放在地上,漆黑如墨染的长卷发随着动作从后背滑到胸前垂落到地上,卷曲发丝保养颇好,就连发稍都泛着丝缎般的光泽。
女人笑着把纤细白净的小臂支在膝上歪着头看小狗蹦跳着去够垂下的发稍,发丝在碰到小狗时突然如活物般缓缓扭动起来,逐渐细密的拢住它,猛地缠紧!
女人眼神木然就像是这个小狗的命在她看来什么都不算。
“呜呜呜……”随着小狗的呜咽乌黑秀逐渐越缩越小,直到小狗不再挣扎彻底安静,没能被发丝包裹住的少量血液滴答在地上,几根发丝循着扭曲伸过去把地上的血液舔舐干净直到洁净如初。
片刻后,发丝又松开,黑丝缓缓的一缕缕抽出,只剩下内里一副森白的骨架,孤独的立在原地。
女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泽细腻的脸,触手弹嫩似乎很是满意,半晌抬头看着女孩,嫣红如血的唇轻启。
“你怕吗?”
颤抖不住的女孩狠狠摇头,瘦削的脸上眼神怔楞说出的话却坚定,“我不怕,你说的我都照做,只要你把答应我的事情办到。”
女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这幅情根深种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愉悦,只往后一靠,随意踢翻了脚边的白色碎骨。
……
睡了不知道多久,等宋寻醒来时,睁眼就是景行家卧室熟悉的陈设。
他并没立刻起身而是躺着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脖颈处似乎有微弱的不适,但稍稍扭动几下酸胀感就消退殆尽,大概是睡得有些久,脑子里乱乱的。
“下次定好闹钟一定不睡这么久了。”既然想东西难受索性放空,宋寻才闭上眼睛就隐隐约约听到楼下声音。
声音窸窸窣窣并不真切,听了一会儿宋寻还是起身迷迷糊糊晃悠到客厅。
虽然不是自己家,但如果有客人也不能视而不见,应该简单打个招呼。
刚一下楼,宋寻就看见景行侧身而坐,手里正端着青瓷半圆小嘴茶壶,把洗茶的水不耐烦地一口气倒在茶宠上,动作明显不耐烦。
被热水冲刷的黑色小兽变得翠绿,雕刻的栩栩如生,圆滚滚的像是一只奶狗。
宋寻随后才注意到客厅里还坐着别人,就是早上遇到的那个女孩,现在正蜷成一团坐在距离他们最远的沙发边,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他们。
看情况不太好随便掺和,宋寻想这个招呼可能不太合时宜,想趁没人注意他转身回去,景行却早就发现他,似乎有些歉意对他一笑,“吵醒你了,刚刚说话声音大了。”
宋寻摇摇头表示没有,“已经睡够了。”
景行抬手招呼他,端起一边提前泡好的茶,倒了一小杯递过去。
水是温热的,喝下去很舒服,宋寻把玻璃杯轻轻放在茶几一角,小声说了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扎到什么东西,宋寻刚才端起茶杯时就隐约觉得指尖似乎有些痛,现在低头仔细一看,在右手中指尖端,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圆孔,虽然小到可以忽略,但痛感却不能让人忽略,像扎进去一根尖刺。
可能是晕倒时不小心伤的,宋寻也不太在意,擦了擦看没有刺留在里面就算了。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客厅里沉默的可怕,景行不动声色地把视线从宋寻脸上移开,半晌才无奈对着女孩开口:“既然你跟到这儿就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
刚才在街口他说的话确实是故意奔着吓一吓女孩的意思。
这个女孩看起来倒是普通,不过她居然能找到阴阳地还浑水摸鱼进去了,还能在众人看管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就一定不是简单的。
她又口口声声说有用,这肯定是背后有人告诉她,她偷得究竟是什么。
果然女孩明显瑟缩了一下,说话也很是虚浮,“我,我叫岑梦……我要用……”含糊说了半天不过把这几句反复说,至于其他用途只字不提。
“你?”
景行嗤笑一声,眼前的女孩周身没有半点妖气鬼气,是个普通不过的人,身上还穿着校服,看样子不过是个学生。
“小孩,平时少玩手机看杂书,别他们说什么都信,那些有的没的就是诓你们这种小孩。没那些天灵地宝能让你飞升成仙,也不能让你一目十行。与其沉迷这些夸张的形容,不如多看看电视老年节目插播的广告,丰富一下你的想象,交几次智商税给你涨点教训,省得学那些异想天开的人白日做梦。”
“行了。”景行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撵岑梦往外走,嘴上不停,“有空多读读书,要坚信正能量,科学社会,你们这代小孩不努力怎么能国家繁荣昌盛呢……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