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先用些蜜瓜消消热气,刚用井水湃过。”
春娘缓缓行上一礼,“不必了,奴此来还有一事劳烦大人。”
于言铭满心欢喜却不妨换来她的冷面相对,脸上亦不太好看,“何事让夫人如此着急?”
“大人看过便知。”她拿出骊山书院寄来的书信,“骊山书院的山长在信中言辞多赞涵之为可造之材,只有一事,涵之近来方寻回,且大人对郁府一事知底还望大人为涵之开具户籍证明,并写上一封举荐信方准许涵之入学。”
“便是此事?何须你亲自跑一趟。”县令爷面上矜持,装作一无所知。
“这难得不是大人所盼?”春娘拂了拂衣袖,“听闻大人曾拜读山长大人膝下,却不知大人是否早知晓此事?”
于言铭端起茶盏喝上一口,却现杯子茶水早被自己喝尽了,默默地放下,眼神却不与之相对,“何出此言?”
“春娘未曾听闻有举荐信先例,何况郁涵之本就是郁府嫡长子,便是方寻回又如何,户籍证明一事显然多此一举。”春娘沉吟,“若说有人能说服山长,非大人您莫属了。”
“若是本官又何如?”于言铭一手覆上玉珏,对上她眼眸。
“春娘以为上次已与大人说清,大人亦是这意思。”春娘轻皱黛眉,“却不知大人这又是何意?非要耍上如此手段,抖些官威?”
“你便是如此想本官?”于言铭忽感一丝抽痛,却不知自己的情意在她眼中如此不堪。
春娘不忍看他眼中伤痛,“既已泾渭分明,何必再来纠缠?”
“若是本官定要呢?”
“那便恕春娘不愿奉陪了。”她起身施礼,“至于信鉴便劳烦大人派人送至郁府,郁府必有重谢。”
转身便要离去,于言铭眼睁睁地看着她毫无一丝留恋地离开,呼吸全然窒住,痛意袭上心头,突然恢复了神智,连忙上前阻拦。
他从身后拦腰抱住她,哑声哀求,“别走。”
“春娘,别走。我不过是太想你,才想出这么拙劣的法子,我绝无他意。”他收紧臂弯,如溺水之人寻到最后一丝救赎,再不愿放手。
春娘被他抱得透不过气,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在微微颤动,听出他言语中的哀求之意。
“大人我以为我们”
“我后悔了。”于言铭打断她,“我这几日没一日不在后悔,我想你,想你想到在郁府门前盘旋大半日,想到躲在角落看你与其他人嬉笑怒骂,想到我我便是连一贯的自尊都可放下。”
“大人,你莫要如此,春娘不值得。”春娘忍住泪意,她又何尝好过,然而注定无果的前路何必去撞到头破血流?
“不,我后悔了,我不会放手。”
“大人,春娘不能给你任何保证。”春娘扣紧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回身去回应他。“你知晓,我放不下郁府,亦不愿辜负赵奕。”
“那你又将我置于何处,便是对我一人如此绝情?”于言铭不甘,“明明是本官先到的。”
春娘听他如此不讲理,差点儿被气笑,“我与他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怎又变成你先?”
“本官自是知晓,却是我先与你肌肤相亲,若不是你南下去寻郁府少爷,岂有他二人趁虚而入之事?”
浑然忘了自己才是那趁虚而入之。
春娘见他说起这等私密事毫无羞意,仿若在说一件平常事,“大人莫再胡言,快快放开奴。”
“不放。”于言铭埋在她间,汲取思念已久的气息,“除非你应了本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