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风晴雨能否承受如此残酷的现实,也不知自已是否该重回宗家,助她寻找真相。
在犹豫不决中,他黯然踏上归途,决定一切交给上天,
须臾之间,已是一日之后。
当风晴雨身体大致恢复,准备返回宗家时,却惊闻一个骇人的消息——宗家竟然已将风却离和沈清知的遗体下葬了!
她心急如焚,飞奔至老太太处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老太太只是一味地痛哭流涕,一言不发。
风晴雨决意留在宗家查清真相,可老太太却态度坚决地要求她即刻离开,并永远不得归来。风晴雨心系哥哥,忍不住向老太太追问哥哥的下落。
然而,老太太只是自顾自地念叨:“消失了……不见了……”
最爱的哥哥也离开了她,留下她,独自承受这世间的残酷。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母亲临终前告诉她,这场灾难皆因宗家而起。然而,分家一直以来都本心律已,全心全意地服从宗家、守护家族。可得到的却是无妄的灭门之灾……连最爱她的哥哥也未能幸免。她实在想不通,自已留在这里还有何意义……她渴望向宗家复仇,却力不从心,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那就去找父亲,母亲,哥哥吧。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悬崖边。
若有来世……
希望我能如哥哥一般强大,至少能护家人周全。
再次相见
月隐星沉,天地间一片沉静。
屿白背着竹篓,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山里走去。他要去采药,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庚济见屿白行色匆匆,不禁喊住了他:“屿白,此刻天色尚早,不必如此匆忙。”
屿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庚济,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师父,我也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惴惴不安,难以入眠。倒不如趁此出门采药,排遣一下心绪。”
庚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嘱咐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已多加小心。”
屿白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朝山中走去。
当他行至山脚时,突然发现远处的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屿白心中一紧,加快步伐奔了过去。
来到近前,屿白大声呼喊了几句,然而那人却毫无反应。屿白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的踪迹。他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人,再次呼喊,但仍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屿白心中愈发不安,他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佩剑,轻轻地将那人翻了过来。只见那人的头发散乱不堪,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紧贴着脸庞。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和杂草沾染得破烂不堪,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再仔细一看,屿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前这个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人,竟然是风晴雨!
他双手结印,施法将风晴雨身体检查了一遍,为她治疗,然而风晴雨却未清醒过来,
他心中焦虑不安,凝视着风晴雨苍白的面容,决定尽快带她回到小院,请师傅帮忙救治。
他小心翼翼地将风晴雨抱起,脚步沉稳,迅速朝着小院的方向赶去。
尚未到达小院,屿白便沉住气高声呼喊道:“师父!师父!快来救人啊!”
此刻,庚济正端坐在院子里,听到屿白的呼喊,他霍然起身,疾步跟上屿白,一同进入房间。
屿白小心翼翼地将风晴雨放置在榻上,庚济说道:“快解开她的衣服。”
屿白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支支吾吾地说道:“这……男女有别,多有不便。”
庚济眉头紧蹙,厉声道:“你究竟是要救她的命,还是要坐视她死去?”
屿白咬咬牙,暗下决心。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扯开风晴雨外层残破的长裙,只留下她贴身的衣物。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风晴雨的衣服上布满了惊心怵目的红色血迹,宛如一朵绽放在她身上的血花。
庚济施展出独门法术,一番仔细检查后,沉默不语,许久才沉声道:“屿白,情况很不乐观!这姑娘全身骨骼几乎尽碎,无一完好。尤其头部,因跌落遭受重创。恐怕,她已无救……即便侥幸能从鬼门关夺回,也极可能失忆,或终生卧床不起,无法行走。”
屿白闻此,身形踉跄,急忙趋至床边,俯身查看风晴雨状况。只见她周身无一处正常,外露皮肤青紫交加,惨不忍睹。
白紧咬牙关,轻轻拉过被子,盖住风晴雨身躯。
然后,他默默走出去,端来一盆清水。
虽他早已见惯各种伤者,但见风晴雨如此惨状,仍不禁浑身颤抖。他紧握手中帕子,迟迟不敢下手擦拭,唯恐不慎弄痛她。
“你先将她伤口处理妥当,稍后我传灵力于她,助她接上断骨。”
屿白回过神来,用胳膊试了试水温,确认适宜后,轻轻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谨小慎微地为风晴雨擦拭着身体。
或许是伤口疼痛难忍,风晴雨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屿白赶忙轻声宽慰道:“我是屿白,你莫乱动,我与师父正在救你。”
床上的风晴雨却摇了摇头,拒绝接受救治。
“她这是存了死心啊。”一旁的师父叹息道。
屿白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何事,风晴雨为何会如此绝望。但无论怎样,他都下定决心必须要救活她。
“求死?这是何等荒谬的念头!全家被杀,难道你就这般轻易舍弃自已的性命吗?你怎不想着去报仇呢?虽说你现今灵力低微,但只要你有心学习,有庚济师父在,他法力高强,必定能够指点你,让你变得更强大。”屿白激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