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又叹了口气,双手在袖里攒紧,只一会,便又松开,转头唤了一旁的朱璃尾随一起去了厨房。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联盟,本以为不过只是一份“职业”。只如今瞧来,将心比心,倘或她是忠平王妃,怕是也难以做到这般“尽职尽责”。且,她不甘心!不愿意!不希望她的生活里只剩下与一堆女人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不愿意为了内宅这些糟心事而想着法子,用尽手段只为打压这个打压那个。
所以,之初的想法便要有所更改。
或许她可以试一试,并不仅仅当徒明谚只是“老板”。以心相待,徒明谚总会给她留几分真心。
索性,徒明谚对她印象不错,这几日待她也极好。且徒明谚如今还没有其他女人。她的心里也少了几分膈应。而以徒明谚的性子,也不会喜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她们新婚燕尔,上头也不会在这时候赐下人来。
这段时日,她完全可以一点点将自己驻扎进徒明谚的心里。即便抵挡不住日后进府的女人,至少也要在徒明谚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不可取代的位置。
而以心待心。只有你付出了真心,才有可能得到真心。
林浣下决心堵上一把,至于输?那便当是谈了场失败的恋爱。只,未曾出手便言败,却不是她林浣的风格。便是知道希望渺茫又如何?她总要试上一回!怎么也好过坐等那可以预见的不情愿的未来。
这般想着,因着忠平王妃之事而堵着的心突然便疏通了。林浣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虽然两世里,她都不曾谈过恋爱,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倒追”男人,却也听过,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便要先抓住他的胃!不论这一点管不管用,但能成为二十一世纪女性常说的“名言”,总也可以试试吧?
☆、43
因是新婚,又在回门这样的日子,徒明谚丢下林浣一人离去已有几分过了,若让人传出去,只怕会闹出一些夫妻不睦的流言来。徒明谚自是不怕,只林浣刚嫁进来,这样的名声却是不美。虽则二人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到底娶了进门,该给的尊重和面子总要做足了。且……
林浣明眸皓齿的容颜在徒明谚脑子里晃了晃,尤其那睡觉时晕出来的两团绯红,身子总是不安分的翻来翻去寻找舒服安稳的姿势,不断地往他怀里蹭,活像一只小兔子。酥软粉嫩的可爱。
不自觉地,徒明谚便露出了一丝笑容。下人端了茶水上来也未曾看到。
忠平王抬手在徒明谚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徒明谚这才回过神来,满口道:“很好,很好!
忠平王一愣,“什么很好?”
徒明谚怔了半晌,明明方才是林浣巧笑嫣然地折了莲花捧在手里,问他,今日亲做莲花粥给他吃好不好,怎地突然间美人儿就变成了忠平王了呢?讪笑着摸了摸鼻子,似是怕忠平王看出什么来,眼神躲闪,随口附应道:“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忠平王挑了挑眉,一起长大的同母兄弟,哪里有不明白的。只不知为的什么一时走了神,怕是对他方才的话半点也没听进去。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府吧。今日是回门的日子,你就这么绑了人跑过来,把王妃一个人扔在大街上,总是不妥。我便不留你晚膳了。科举之事,咱们明日再议。”
徒明谚似是就等着此话,立马起身,道:“那三哥,我先回去了!”说着一阵风般蹿了出去。直让忠平王瞧着愣神,往日里在他府上总要磨蹭一番,只说回去了一个人冷清地慌,何时见过徒明谚今日这般模样。还没等忠平王想明白,徒明谚又回转过来,对着忠平王一阵支支吾吾,手足无措,“三哥!那个……那个……”。
却是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看着忠平王又狐疑又傻眼,比徒明谚还要急上几分,“有话便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徒明谚一噎,蹭到忠平王耳边道:“三哥那日给我的瓷瓶还有没有?”
忠平王瞬间明白过来,好笑地看着徒明谚,“不是前儿才给的你吗?一瓶可够用不少时间了。”
徒明谚轻轻撞了撞忠平王肩膀,“三哥就再给我两瓶!”
这会却轮到忠平王支支吾吾起来,眼神躲闪,干脆端了茶盏喝茶掩饰。却耐不住徒明谚一再磨蹭,只得道,“那东西还是去年奉父皇旨意巡查福建时在胡商手里买来的,不过也就那么几瓶。都在你三嫂手里头。给你那瓶也是你三嫂的主意,不然,我哪里想得到这些。”
徒明谚略有几分失望,只这东西不多,他也不好再磨着忠平王去问忠平王妃要。只得耸了耸肩,就此作罢。
别了忠平王,回到王府时,天色已不早了。只夏日黑得晚,倒是不显。红霞染透了半边天,如绯色的织锦,亮丽好看。
林浣本在屋里逗着阿吉,又有鹦鹉在一旁吵嚷,十分热闹。见了徒明谚回来,林浣忙起身吩咐了丫头摆饭。
“也不知王爷在三哥府上吃过了没有,便是用过了,也再吃一些。近日里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儿做的可都是些消暑解热的东西。”
徒明谚点了点头,便有丫头端了盘子上来,只有一样,却是稀奇。用绿色的荷叶片子包裹着,却又不是粽子。徒明谚一时好奇,这是什么?
青琼端了水过来伺候林浣洗了手。林浣亲自捏了一个,小心剥开了,里面竟是一团米团子,只上头却又有零星的青色薄片。徒明谚夹了一个,端起来一看,竟是西瓜翠衣。放嘴里咬了一口,却并不全是糯米,有几分糯软,却又少了那份黏稠,多了几分清香。吃下肚去,唇齿间便觉一股凉爽。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徒明谚高兴,一时便吃了两个,只要再吃第三个时,却被林浣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