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儿长得确实亮丽不俗,若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男人?义忠亲王不免多看了两眼,但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只得忠顺王这番话,嘴角抽搐,心内腹诽:你道谁都和你一样,好色成性?
那美人儿也乖觉,忙福身与义忠亲王见了礼,声音软软懦懦的,像是羽毛扫在心上,酥□痒。
义忠亲王不由得打了个颤儿。那美人儿一笑,腿屈到一半,便觉被人击了一下,身子一晃,便向前倒去,正巧倒在义忠亲王怀里。
义忠亲王还未来得及反应,忠顺王已开口道:“呀!大哥这是做什么?我知道这女子长得漂亮,大哥心里喜欢也是道理。只大哥方才还说教我呢,这可是在佛门之地。大哥不妨忍一忍,待出了寺也不迟。不过一个女人,大哥既然瞧上了,我哪有不给的道理,自然双手奉上。”
义忠亲王欲要说话,忠顺王对着那美人儿又道:“大哥既瞧得上你,也是你的福气,以后你便跟着大哥好了,务必好好儿伺候。”
“老九,你……”义忠亲王气得发抖,指着忠顺王欲骂,忠顺王一把挡下义忠亲王的手,道:“大哥不必客气。咱们自家兄弟,谢字便不需了。”
义忠亲王越发气恼,啪地一掌拍在石桌上。忠顺王跳开了一丈,一拍脑袋,似是幡然醒悟,“呀!该死该死!我竟是忘了,这美人儿还是年初大哥送给我的呢?大哥,你……你莫气!莫气!你瞧,你的好意,兄弟都好生收着呢。这美人儿,兄弟我可半点都没有亏待。只是,弟弟没想到,她居然是大哥心尖尖上的人。大哥没了她好几个月,如今还想着她。既然这样,弟弟又怎么好夺人所爱。弟弟虽然荒唐,可也知道,兄友弟恭。这美人儿,大哥正好今日收了回去。不然,弟弟心里可着实愧疚得紧,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义忠亲王嘴角僵硬地抽动了几分,眉宇间可见盛怒,却半点也没法发作。忠顺王说的并没有错,这女子本就是他特意送进去的,只进府好几个月,除了众人皆知的忠
顺王的荒唐事件,半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倒好,还被送了回来。
不说忠顺王是当真一时忘了这女子的来历,还是故意装糊涂,只话已说道这份上,义忠亲王可不是向来胡闹的忠顺王,有些事忠顺王可以做,他却不能。况且,自禁足令解了之后,他越发不能惹圣上不满,便也只得吞下这口气。
忠顺王又笑着一顿催促,将那女子往义忠亲王怀里推。义忠亲王无奈,只得瞪了那女子一眼,随意找了个理由,灰溜溜地走了。
只那女子还站在原地,忠顺王吼道:“还不跟着上前伺候着去!”
那女子无法,自知如今无论如何都没了退路,只得跟着去了。李璘瞧了这一番,心中直叹倒霉,怎么就叫他见着了这一出?义忠亲王闹了这么大一个没脸,哪里会放过旁观瞧了全程的他。心中慌乱,也不敢再呆,忙向忠顺王行礼请辞。忠顺王这会却只“嗯”了一声,态度冷淡,与之前的热络全然不同。李璘心越发冷了下来,忙忙退了出去。
☆、29惊
忠顺王敛了方才纨绔模样,眼睛瞧着林浣藏身之处微微一笑,起身便往林浣处来。林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反射性地又往里靠了靠,只想着尽量躲远一点。
谁知,忠顺王竟在月亮门前停了。月亮门与假山不过丈。二人便隔着这丈的距离和一座假山相对静默。林浣自缝隙间瞧得忠顺王好看的眉眼上淡淡地笑意。忠顺王虽见不到假山后的林浣,也自知晓,她如今的囧况。
过了好一会。忠顺王率先开口道:“不知林姑娘的伤可还好?”
林浣眼神一闪,他如何知晓她伤了腿?心眼儿一转,便也懂了。广济寺里常有贵人来上香歇脚,各处贵人们休息的院落,自是日日打扫的。且,此处院落,有假山石台,却无枯木,哪里来的落枝?
先前一路走来,心里只想着寻法子脱身,见了树枝,也没想许多,便踩了上去,装作受了伤。只如今瞧来,那枯枝只怕便是忠顺王准备的。
只忠顺王便是知晓义忠亲王的计划,又怎能算得这般精准,每一步环节都丝毫不错?
见林浣久不回答,忠顺王也不恼,又言:“我这里备了上好的伤药,姑娘若不嫌弃,只管拿去用。”
忠顺王自怀中掏出瓷瓶,弹了弹左肩上鹦鹉的脑袋,鹦鹉甩了甩头,似是对主人这般的动作有几分不满,却也明白主人的意思,扑腾了两下翅膀。
忠顺王又取出帕子裹了药瓶,鹦鹉机灵地用爪子携了。忠顺王朝假山后一努嘴。鹦鹉便叼着飞过林浣的枝头。
林浣本不欲取药,她本就只是故意扭了一下,不曾真伤到,着实用不上,且,这终归是男子的东西。她已答应了林如海,不会再有动作。
只是包裹着药瓶的那块帕子,之前只从缝隙里瞧,又隔得远,并不真切,现在近眼看见。林浣吓了一跳。这条帕子,她……她是认得的。
藕荷色的绸缎,角落里绣了翠绿色的缠枝,针脚稚嫩,歪歪扭扭。正是她幼年刚学刺绣时的作品。五岁那年自宫中回来,便不见了。五岁女童的刺绣失败品,料来也无人要,林浣并没有怎生在意。只没有想到……
竟是掉在了千鲤池边,还让忠顺王捡了去!
这方绣帕若在当年,自然没有什么。只如今……到底是女子闺阁之物,忠顺王只需掐着这东西,便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她若要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