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自上次一事后,梁岚便和金安仁断了来往,但金安仁贼心不死,仍密切关注着梁岚的一切。
这事,自然有人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金安仁气的饭都吃不下了,来回踱步,问下人道:“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傻子?嗯?梁岚她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傻子?看看他做的好事!”
他本就看不起秦歧一个傻子和梁岚在一起,觉得秦歧配不上梁岚。出了这么一茬事后,更加觉得梁岚受了委屈。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传出这样的名声来?这不是让梁岚蒙羞么!
金安仁越想越气,浑然忘了自己也是个流连烟花场所的人物,愤愤不平中,只觉得全天下只有自己配得上梁岚,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梁岚面前,摇着她的肩膀让她看清楚谁才是她的良人!
下人自然是不敢忤逆他的,顺着他的话接道:“是啊,爷,要我说,这梁姑娘忒不识好歹了,您珠玉在前她都看不上,要委身于一个傻子,嘿,现在好了,那傻子勾搭上别人了。”
金安仁脸色阴沉。他也是听说过那个柳儿的名声的,并不认为秦歧会自甘堕落到和柳儿勾搭在一起。
但是,出了这样的谣言,也不见他出来说个一字半句的!那个傻子,只会躲在梁岚背后,这么懦弱无能的男人,如何配得上梁岚?
金安仁越想越觉得,梁岚如此聪慧的女子,绝看不上秦歧的,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顿时,他觉得自己
成了拯救梁岚的英雄,若是梁岚真的有苦衷,他定要排除万难,救梁岚于火海。
“少爷,少爷您去哪啊?午膳还未用呢!”
金安仁是个说干就干的,甫一想定,便要去找梁岚。虽说上次一事过后,梁岚便刻意躲着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只要让梁岚看到他的诚意,想必一切都不是问题。
“诶,看呐,那个就是秦歧,女菩萨的丈夫,听说啊,他搞大了同村一个风流寡妇的肚子,还不想负责任,人家都找上门了……”
梁岚和秦歧不过下山买个菜,一路上便听到了诸多这样的话,秦歧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梁岚气的不轻。此前都是她被人骂,尚且能忍,现在听着秦歧被人骂,却觉得比骂她还刺耳,不能忍受。
“嗤,一个傻子,居然也有这么多女人赶着往上贴,真他奶奶的老天瞎了眼。”
终于,在走到一个抠脚晒太阳的闲汉面前被这么说时,梁岚忍不住爆发了,沉着脸走到闲汉面前。
闲汉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强撑起底气道:“你,你要干什么?”
“道歉。”梁岚言简意赅两个字,定定的看着那闲汉。平时她都是一副脾气极好的形象,除了像张横这般欺负到自己头上来的,她还没有怨怼过谁。大抵因为如此,才会有人觉得她好欺负罢。
“凭什么啊?我说实话罢了,这大路朝天的,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闲汉还想再
嘴硬几句,突然,脖子上一凉,不知什么物事搁在了上头。闲汉一抖,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道:“好,好汉饶命。”
那是一把镶玉的折扇,一看便价值不菲。哗的一声,折扇被主人收了回去,展开。
金安仁笑吟吟的从他身后走出来,好整以暇道:“苟老方,你若是老老实实给秦小相公道个歉,你欠我钱庄的几十两银子或可一笔勾销,若是不然,便限你三日内还清。”
金安仁心里得意极了,觉得是上天也在帮他,这个出场方式可谓讲究。秦歧是个只会给梁岚惹麻烦的傻子,而他,风度翩翩的出场,三言两语便将问题给解决了,熟优熟劣,一见分明。
那苟老方见是他,腿肚子一抖,直接跪了下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点头:“是是是,金公子说的小的一定照做。”
说罢,转向秦歧,一脸谄媚的笑:“秦小郎君,老汉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多有得罪,您千万见谅则个。”
秦歧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身不理。梁岚握住他的手,安抚的捏了捏,然后才看向金安仁,目光平淡无波,仿佛没有之前的不愉快,但也没有此前的相交甚欢。
就像个见了两次面的普通人一眼,淡淡道:“多谢金公子解围,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眼底分明是没有谢意的,甚至有些恼怒金安仁擅自插手。这等用强权换来的道歉又不是真心的,有
什么用?恐怕不出一日,谣言便又要多了许多版本。这金安仁,净是添乱来的。
金安仁没料到她如此冷漠,脸色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挥着折扇笑吟吟道:“梁岚你何必与我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梁岚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拉着秦歧转身就走。
有事也是真的,她下来买菜,还没做饭呢,与其在这里和这个伪君子虚以委蛇,还不如回去吃完饭给树苗施肥。
金安仁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梁岚重归于好,当然,是他一厢情愿认为的好。怎可能让梁岚就这么走了?忙跟了上去,恬不知耻的赔着笑道:“说来我也许久没有和你说说话了,今日正好得空,不如我也上去坐坐。我听说你想做瓜果生意,我手头上也有一些渠道,你要帮忙尽管同我开口。”
说着,金安仁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看向秦歧,意在嘲讽,一个男人,却要女子做生意来养家糊口,不像他,可以为梁岚提供广阔的生意渠道。
梁岚却是充耳不闻,若不是金家的势力果真庞大,她不想得罪彻底了,她真想现在就翻脸把金安仁给赶走。
这人好生厚的脸皮,换了别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被揭穿后,怕不是这辈子都没脸见她了。他倒好,一如既往的三天两头递上帖子来,她装作不知,今儿居然还特特的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