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音,恭贺新禧!改日再来听你弹琴呀!”姜时走时说道。
扶音出事那日他在宫中当守,知晓这事后坐在齐桓的殿中将齐曜骂了个底朝天,之后还不解气,偷偷去他殿中扔了不时日的少鸟屎。
南浔没出事之前,每日看着到齐曜被鸟屎气到半死,简直是姜时的一大乐趣。
他一人看着还不行,非拉着齐桓躲在角落一起看。
齐桓见他每日这般开心,也由着他,只是不知暗卫会如何将此事禀给他父皇。
姜时离开太尉府时,也已是快吃年夜饭的时辰了,南浔起身摆了摆衣角,开口道,“扶音,走,晚了都吃不上好吃的了。”
扶音抱着琵琶起身,笑道,“感谢南小将军抬爱,但扶音就不凑热闹了。”
“你现在是我南府的人,怎能不吃我南府的年夜饭。”南浔想着扶音漏弹的两个音节,上前一步,挑了挑眉,“虽然,心可能不在这里。”
说罢,她示意向西将她带去前院,自己笑着摇头离去。
扶音看着她的背影微蹙眉。
“扶音姑娘快走吧,奴也一起的。”一想到宴席上有好多好吃的,向西都有些等不及了。
扶音不好一再拒绝,被半推半就地走到前院时,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满院子的桌子,全府几百人,除了一些近身服侍在桌前的,竟都有席位。
主仆间一同吃年夜饭的场景,真是罕见。
她被向西推到一女席中,四周都是同样被南浔“拐”回府中的姑娘。
有卖身葬父遇到恶主中途被南浔抢了过来的,有不愿被父母卖做小妾被南浔买了过来的,她们此时举杯对吟,过得好不畅快。
南浔在外是世人眼中欺男霸女的纨绔,但在她们眼中,南浔却是肆意洒脱,嫉恶如仇,给了她们一席自在的,世间少有的“儿郎”。
扶音唇角提起一抹轻微的弧度,与她平日里的妩媚不同,而是真心的有些开心。
她不自觉融入那些姑娘,在不经意与南浔对视时,她隔着众人举杯敬了南浔一杯。
谢谢了呀,南小将军。
让我独在异乡的第一个新年,过得很开心。
南浔虽不知她何意,却也仍是与她走了一杯,一夜尽兴后的初一,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顶着炸窝鸡似的头,一起来就开始对镜收整,近半月不见,可不能让闻清禾觉得她丑了呀!
捯饬了半天,她自觉满意,才提笔便给闻笙写信。
句依旧是那句:春风未起,思念成疾。
“向西!”她扒在门框,摇着信封大喊。
“来了!”向西嘴里叼着一个馍馍,从一旁跑了出来,接了信,快步送入闻府。
闻笙笑着接过,却依旧没有回信,只递与向西一个亲手缝制的荷包。
随后,她回到屋内,打开了信件。
南浔此信只说一点,想与她穿同款色系的衣衫在宫中相见。
闻笙脸色红,却仍起身挑了款白色的衣裙,衣裙的外罩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衣,沉稳又不失柔和,只是那妆造依旧掩了她部分颜色。
向来较为隆重的宴席,她皆会如此。
绿玉抱着新打理好的花盆从外间走来,见这一会的功夫闻笙便换了一身衣衫,诧异道,“咦,小姐怎换了套衣衫?清晨那套不是夫人专门请外面铺子里的人给您做了新年穿的吗?”
闻笙脸色红,并未回她的话,只道,“快收拾一下,我们先入宫吧。”
她与母亲说好先去一趟齐栀殿里,之后再去宴席。
绿玉虽是不解,却仍照做。
两人乘车而去,凭着齐栀的信物入了宫,闻笙榻进齐栀殿中时,齐衍依旧在,两人坐在一处看话本子,那姿势好不亲密。
齐衍笑哄着齐栀,看向她时,眸中的温柔尚来不及收回。
闻笙心口微微一震,只觉似好像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好情绪,上前行了一礼,“四皇子,六公主,恭贺新禧。”
“清禾!”小公主见到闻笙,忙起身相迎。
齐衍看了看空了的怀抱,轻轻挑了挑眉,温和道,“闻姑娘来了,那你们聊,我也该随父皇去迎接远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