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好远,恒生问,“宜哥,你真的这么想嘛?”
宜微看向他,
“什么?造反?”
恒生说,“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毫不迟疑说了句,
“造反大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干的,咱们有的是钱,整那景干嘛!”
宜微这话说的简直不是人,但很可笑,这是事实。
庄大夫可能真怕宜微和恒生有别的想法,赶紧说,
“对,咱们还活得下去,造反的人也是九死一生,不到万不得已,闲的去造反?”
恒生又问,“我吸过百姓的血嘛?”
宜微说,“吸过点吧,众所周知你亲爹是个贪官,但你还小吸的少,将来有空了,随手就还了,不要有压力。”
庄大夫看着宜微一本正经瞎扯,十分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赶紧找补,
“你只是个孩子,那个,跟你无关。”
恒生自己想了想,是有关系的。
自己在家虽然不受宠,但是也好吃好喝的,还有下人伺候呢,四岁就能读书,而且一读就是六七年,多少人一辈子认不了一个字。
百姓种粮缴税,辛辛苦苦却吃不饱饭要饿死了,别说让孩子读书了。
缴来的税,拿来给自己读了书,吃了好吃的饭菜,可以科考当官,将来还是在百姓头上。
百姓呢,只能赌,自己这个官是不是个好官,好官不是说为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而是指不剥削他们的就是好官,这要求何其低。
这是宜哥原来说过的,只是那时候自己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在伢行受苦只增长了他的怨气和眼力见儿,在荣城和宜微的半年多生活则是增长了学问和见识。
可逃了短短几天难,恒生彻底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宜微突然听到后面的声音,那个瘸子跟来了!没被骂够?
哦,应该是想起用什么词反驳自己了,才要气势汹汹追过来。
不一会儿,蓝钰果然跟上来了,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呵,果然是!
宜微不停车,一边看着路,一边说,
“阁下既能这个年纪还活得如此天真,便是在下说对了,何必再跑来自取其辱。”
对方再次辩解,语气里全是委屈,
“何必强词夺理!你们远在边陲,眼界狭小,自然不知王都之事,陛下为了百姓夜不能寐,天下初定,外敌环饲,陛下他!”
我们哥哥姐姐多努力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他她!嗯?什么声音!宜微下意识在眼前挥了一下手。
哦,就说这番话耳熟呢,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个来?宜微没控制住下意识接过话,
“啊,对对对,他夜不能寐争皇位,他夜不能寐坐皇位,哦呦哦哟,他真了不起啊!他真好辛苦啊!百姓只是都饿死掉了而已啦,皇帝可是睡不着觉呢!”
蓝钰卡住了,没想到这家伙突然换了路数,一本正经阴阳怪气起来!
“你!我!你好好说话!”蓝钰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