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对我有什么不满吗?!难不成想去找野男人!”屋里传来男人的怒吼,紧接着是一阵酒瓶破碎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
门外的小女孩透过门缝,看着眼前这一幕。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景象,但是她的眼中仍因为恐惧而渐渐溢出泪水。
男人大闹一通后,又醉醺醺地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端坐在客厅的小女孩,没有说话,转身出门了。
看到父亲出了门,小女孩才松了一口气,忙跑进屋找自己的妈妈。
女人此时额头流下了一些血迹,裸露的胳膊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但她还是先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哽咽着说:“你没事就好,下次爸爸回来了你还是躲起来吧。”
葛城美里的童年,就是在见证父亲酒后对母亲的打骂中度过的。
长大后的美里渐渐了解到,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年纪轻轻便享誉学术界的知名科学家,在生物进化领域有着极高的建树,甚至有着一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研究所。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继承了葛城姓氏的女儿做得还不够优秀、没有达到父亲的期望,他才不肯多回家吗?年少的美里自此认真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希望能够改善父亲与母亲的关系。
“爸爸你看,我这次又是全班第一哦!”美里在父亲的面前炫耀起自己的成绩单,希望能够得到他的一句夸奖。
“嗯。”难得没有喝酒的教授,此时仍在看着手中的资料,头也没有抬起来。
“爸爸……”
“去妈妈那里,没看到我还在工作吗?”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最后,美里还是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或许在事业上有着巨大的成就,但是他也因此而抛弃了自己的家庭,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事要他做,他根本不可能、像别人家的爸爸一样,给自己买什么礼物,或者带自己去游乐园玩。有些心灰意冷的美里仍然努力地汲取着知识,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正视我一眼!
然而生活总是喜欢给人开玩笑的。
“美里,对不起,妈妈必须要和爸爸离婚了,我会努力争取到你的抚养权的。”被这如地狱一般的婚姻折磨得早早生出白的女人,最终选择了离开。
但是很可惜,在日本这样一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地方,一个女子的话语权实在是太弱了,更何况她的对手是人脉极广的葛城教授呢?不知道为什么,葛城教授对于孩子这一点始终不肯松口,他也如愿获得了女儿的抚养权。婚后不久,他被委派为秘密前往南极的“葛城考察队”的负责人,与其他几支考察队一起参与了南极大6下现的地下空洞的考察任务。
“这次的任务保密级别很高,可能很久都不能回来了,你就先去姑姑家住着吧。”“……我跟你一起去!”
“你想好了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
“……好吧,你收拾一点随身物品,等会跟我一起走吧。”
本以为与父亲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能够和他改善关系的美里,又一次迎来了生活的玩笑。
第2年,也就是葛城14岁时,“第二次冲击”生了。
2ooo年9月13日,葛城没有安排任务,而是在宿舍区和女儿呆在一起,当然彼此之间还是没什么话题。美里在桌前自学着高中的教材,而已经是胡子拉碴、头有些蓬乱的葛城教授则是沉默地坐在电脑前,思索着什么。
桌上的水杯开始摇晃,出生于日本的美里第一反应就是地震来了。
“南极也会有地震吗?”美里问道。
“不对,快跟我来!”看着透过窗户传来的闪光,男人少见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连忙起身拉住美里就往外跑,方向却是宿舍区后的小型港口。
等到两人来到港口时,天边传来的冲击波终于到了。宿舍区的房屋很快就被吹倒,各种杂物开始乱飞,一些同样感觉情况不对、提前跑出来的人也被吹翻在地,接着被废墟掩埋,或者被杂物击中、扑倒在地。美里的背上也被一块翻飞的金属片划穿,疼得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坚持住,美里!”男人一把抱起美里,奔向停留在港口的考察船,也许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他爆出了前所未有的度,很快就到达了救生舱附近。
此时,整个港口已经没有几个站着的人了。
将美里放进救生舱,男人取下来挂在自己胸前的十字吊坠,喃喃说道:“活下去,美里!你一定要活下去!”
天空中是几支不断向上延伸的白色物体,它们如鸟翼一般缓缓舒展,散出的白光把太阳的光芒都掩盖住了。在这背景下,父亲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而脆弱,美里费力地想要睁大眼睛再看一看那张脸,但是舱门已经关上,随后又是一阵更大的冲击波传来,美里也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等到救生舱被打捞起来时,已经是事故生的第二天了。美里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是也许是冲击太过剧烈,船上的人现这个女孩虽然还保留着神智,但是似乎忘记了怎么说话,总是呆呆地摸着胸前的十字吊坠。
事后的调查工作持续了很久,美里也一直呆在船上。她的“失语症”又持续了两年,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开口,吓了周围的同伴一跳。那之后她好像变成了一个话痨,遇到谁都有说不完的话,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几个月。
最后,美里恢复了正常,除了腰背上留下了一道疤痕,和其他的女生没什么区别了。凭借着优异成绩,美里在2oo5年考入了第二新东京市的第二东京大学,在毕业后因为父亲的缘故加入了“人工进化研究所”,现在又变成了nerv总部的一名作战部长。
这就是名为葛城美里的少女与她的父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