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祯目光凉凉看向谢斩关,话却是对儿子说的:“者华,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本职。我作为母亲,就是要庇护你平安长大,尽量为你护航,这样就算是百年之后我面对十殿阎罗也可说我不愧对本心,至于要下什么地狱我都心甘情愿。若你说你不愿愧对银红,那也等事情确定,确实要银红一条手臂才能换你平安,且银红愿意为一条手臂放弃后半辈子的富贵后,你再下决定。”
房间里沉默下来,谢斩关趁机转移了话题:“青平谷又是哪里?”
王聿祯道:“玉虚门确有此地。”
八千闷闷不乐地问:“那夫人是打算要用银红的手臂换平安了?”
王聿祯答道:“能否和她们见一面?”
于是,第二天,从村落出来上了大道后不久,在一处河湾,八千点燃了一张黄纸符。
明明是纸符一张,却烧出了花生壳的噼啪声。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白底蓝纹襕衫的十人接连从天而降。
打头的是个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七八的年纪,可眼中的沉稳气度显然不是十七八的姑娘能拥有的。
姑娘上前抱拳作揖道:“见过将军、将军夫人。”
谢斩关和王聿祯回礼:“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姑娘随手一挥,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张矮桌:“免贵姓陈,将军和将军夫
人叫我陈俏就可以。请坐。”
谢斩关和王聿祯随着陈俏一同在桌边盘腿坐下,平平无奇的桌面上隐隐有光纹滑过。
陈俏解释道:“这张桌子不是一般的桌子,坐在它旁边所说的话必为真话,所做的承诺必要践行。”
王聿祯问:“是只有我们如此还是陈俏姑娘你也如此?”
陈俏微微一笑,说:“王夫人,我觉得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话音刚落,从桌面射出一条木质锁链紧紧缠在了陈俏脖子上,锁链上有隐隐的符文闪现。
陈俏说:“看吧,说不了谎话。”
王聿祯释然而笑。
陈俏又说:“王夫人不亏是中启世家中有名的姝人,就算我们修行之人普遍用过美容驻颜的法术,能在容貌上胜过您的也是寥寥。”
陈俏的话说完,锁链松动,缩回桌面里,不留一点痕迹。
王聿祯说道:“我有几个问题,希望姑娘能答疑解惑。”
陈俏点了一下头。
王聿祯问:“你们来自哪里?”
陈俏和她身后的修士们俱是惊愕,而后道:“没想到夫人已然想到这一层了。”
王聿祯道:“这可不算是回答。”
陈俏说:“我们只想要应生珠,夫人的这些问题都与应生珠无关。若我都回答了,夫人却说珠子不给了,我们不是吃亏了?不如夫人现在就把珠子拿来,我知无不答。”
王聿祯紧紧盯着陈俏:“你们说你们不要宝器,却在打应生珠的主意。应生珠在家店
丫头的手臂上,取珠就要断臂,断臂就意味着后半辈子没什么指望了。这么想来,你们一边说想友好,一边什么都不提供,还要拿走一个姑娘的后半辈子,和玉虚门那些豪夺之流有什么区别?”
陈俏冷冷笑了:“夫人,您似乎忘记了,您这边能和我们一战的只有将军和……”她指了指八千,“那个孩子,我们这边有十个人,如果打起来,别说是应生珠,就是宝器我们强抢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