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冒出一个脑袋,原来是刚换完另一身衣裳的萧知跑来凑热闹。
她身份尊贵,一直坐在帝后那边,因此在场除卫茉之外的其他小姐并不清楚她的模样,只当她也是哪家千金。
“哎呀,你别挤我,想看的话到后面等着,先来后到懂不懂?”忠勇侯家的孙小姐脾气火辣,直接把萧知推开。
萧知也不生气,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这画也就一般般,还不如我皇、我兄长画得好呢!”
“你兄长哪位啊?可别信口开河!咱们雨微的画,连陛下娘娘看了都赞不绝口呢。”孙小姐反唇相讥。
“雨微?”萧知想起来,眼前这位被众人簇拥着的少女,不正是刚才被景帝不遗余力夸赞过的杜小姐么。她莫名窝火,撇开孙小姐直接站到杜雨微面前,“写字画画多没意思,咱们玩点别的。”
杜雨微稍稍一愣,目光触及萧知腰间挂着的玉佩,柔声笑道,“不知这位妹妹想玩什么?”
“投壶!”
投壶源于射礼,由于文臣与后宅女子多半不会射箭,因此以投壶替代。每位宾客手持四矢,站在举例酒壶五尺的位置依次投壶,得分高者获胜。
赴宴的景国各家小姐们大多彼此相熟,因此很自然地站到了孙小姐这边,看她第一个迎战萧知。
孙小姐家是武将出身,这种游戏不在话下,四支箭矢中了三支,唯第四支倚竿,引得欢呼声一片。孙小姐有些得意洋洋,未曾想身边这位陌生的贵族少女嗖嗖几下,居然全部深深没入壶中。
“你走开,我要她来。”萧知扬起下巴,一指杜雨微。
“要让诸位见笑了……”杜雨微笑着摇摇头,接过箭矢,手腕一动投了出去。她还不如孙小姐,四支箭只中了两支,有些抱歉地朝众人笑笑,站回人群中。
萧知顿时像漂亮的小孔雀,骄傲地扬起尾巴走来走去。
各家小姐纷纷车轮般赛了一轮,竟无人是萧知的对手,有位小姐看见旁边看戏的卫茉,连哄带拉地将她请上前来,卫茉连连摆手推辞,“别闹了,我哪会玩这个。”
“卫娘娘不擅投壶,她身边的女史倒是一位好手。”祁溪突然开口。
陈照夜错愕看向他,“太傅您……”
“我猜的。”祁溪眨了眨眼,笑得有些狡黠,“陈姑娘冰雪聪明,这种寻常游戏应该难不倒你吧?”
的确难不倒。
上辈子,贵妃宫里没人是她的对手。可是死而复生以来,她还没用这副身体尝试过。更何况……祁溪是如何知道她擅长这个的?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思忖的时间,陈照夜已被几位小姐推到萧知面前,孙小姐满脸期待,摇晃她的手道,“好姐姐,你只管拼命投,输了算我的。”
陈照夜接过箭矢,活动着手腕,慢慢找回感觉。
该尽全力么?她心中犹豫,余光瞥见祁溪含笑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疑。
另一边景帝与两名年轻男子也注意到了此处战局,正朝这里走。趁着众人注意力被景帝吸引,陈照夜霍地抬手——
四枚箭矢如有灵性般一支接一支朝着贯耳壶中心同一环落去。待到众人向景帝行礼完毕回身来看时,只能看见清雷纹铜壶中四支整整齐齐的箭矢。
陈照夜屈了屈膝,“给陛下请安。”
“好!”
与景帝同行之人是礼王与辰国皇子萧继。听见兄长的声音,萧知朝孙小姐做了个鬼脸,跑回萧继身边。
“请问陛下,这位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