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玉举着刀累了,使唤抱着她的方水生,“水生哥,抱我离她近点儿。”
方水生苦着一张脸,无奈地向前走了一小步。
天知道他承担了多少压力,刚还在看戏,就被方晚玉要求把她抱起来,以为是怕打架时伤到了自己,没想到一抱起她,哐哐就是两个巴掌。
好吧,何花要是出事了,他就是方晚玉的垫脚石,谁让方晚玉不够高,只能让他抱着,他还乖乖听话了。
该死啊。
“二婶,说话啊,怎么不说了。”方晚玉冷笑,“没看到你的泡沫星子,我还真不习惯呢。”
“你、你想做什么,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又如何,大家都是亡命徒,你死在这里,谁敢去报官?”方晚玉朝方成材望去,“就你那废物儿子吗?他敢吗?自己不想活了?”
方成材被推到风口浪尖,说敢那就是不要自己的命,说不敢那就对不起自己的娘枉死一场,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应付。
方晚玉哼笑出声,“你要不想死,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跪下来和我娘道歉。”
“我——你、你别动!”何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口,方晚玉的刀不是在开玩笑,她但凡说一个不字,脖子上的口子便会开得更大。
“你什么?”方晚玉加了点力道,“说出来。”
何花气得咬牙,但方晚玉丝毫没有退让,方小山这个时候了,还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更是指望不上。
儿子又被拿捏住,她此刻能靠的,只有自己。
命是不可能丢在这里的。
何花咽下一口不服气,“好,我道歉。”
方晚玉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甘,但她今天要的,只是让她当众下跪,卸了面子,总不能真的背负一条人命。
但这远远不够解气,可她的时间很多,以后再慢慢索要回来。
方晚玉给了个眼神方水生,“她跪下来的时候,你顺道放我下来。”
这种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要不然何花趁机逃了,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方水生点头,“交给我吧。”
何花死死地盯着方水生,真不知道方晚玉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会这么听从她的话。
“还不跪?我年轻气盛,可没耐心。”方晚玉握了握刀,何花“咚”地一下跪在地上。
“嫂子,我错了,原谅我这次吧。”
方晚玉被放了下来,站着比何花高了一截,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道歉是要看着我阿娘的眼睛,还要磕头,你这算什么?做做样子吗?”
“你别太过分了!”何花怒视她。
方晚玉根本不将她的火气放眼里,“我就要这么过分,二婶,不要再让我说废话了,早点磕头,早点了事,不然我这刀可是会喝人血的。”
何花脖子一股暖流,直感血迹流入到了胸膛,再不道歉,怕是血都要流干了。
她咬紧牙关,双手僵硬地撑在膝盖前方,额头缓慢地向下伏。
方晚玉不满地啧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割刀,一脚踩到她后脑勺,“你会不会磕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