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得提醒你,”钟情的手还在外套兜里,短因为刚刚靠着靠背而上扬了点,像缕呆毛,“最近小心点。”
江霄看了眼他,第一次在南城细雨里见到的家伙现在依旧穿着黑色衣服,泪痣游走得像水墨画,他开口,声音带着笑意:“怎么?关心我?”
钟情挑眉,指出事实:“我们俩正在交往。”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轻佻意味,难得也不显调笑,正经得很,只有唇角的弧度在阳光下很清晰。
钟情确实长了副好相貌,但比脸还要让人感觉深刻的,是这家伙的一颗心。
因为捉摸不定,才更让人喜欢。
江霄开口:“我知道,难不成你以后还想找别人?”
他说这话时镜片下的眼眸略显黑沉。
钟情叹了口气:“一辈子已经要给你了。”
找个什么别人,他从来没找过别人。
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腕骨冷白的手搭上江霄的肩,江霄垂眸时现他的手腕骨节处还有颗痣,太鲜明,会让人想亲上去。
车窗的缝开了点,外面学生们叽叽喳喳讨论作业的话钻进来,他们两个已经离这个年纪很遥远,两个成年人现在已经学会直白地说话,钟情说:“拜托,对我有点信心。”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江霄的模样。
阳光把黑眸泪痣的男人渡成暖色,车窗里的一线光因此显得更加珍贵,江霄能够看清他认真的神色,外面人声熙熙攘攘,听不清,只有面前这个人是清晰的。
他凑近,于是冷冰冰的眼睛框也被打上一线阳光的烙印了。
出奇地温和起来。
他把钟情耳边多余的碎给捋了过去,耳钉恰到好处地露出来,只有一枚,看上去很漂亮。
江霄垂眸笑了下,眼镜上的一线光把人瞳孔照得剔透:“我对我自己更有信心。”
钟情这人,现在给出来的心以后未免就不会收回去,变数太大,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能够牢牢把这个人锁在身边。
爱将他们连接在一起,又在其中划出道非要博弈的鸿沟。
江霄愿意和钟情这么博弈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往后面一靠,表情已经变作波澜不惊。
但是嘴角的笑意还在。
钟情的手还搭在人的肩上,没办法,顺势就在那张故作波澜不惊的脸上掐了下,架着金丝眼镜的总裁就这么被他掐了脸,也没生气,还能嘴角带笑,扯过手腕在那颗痣上亲了亲。
吻温热的。
钟情没收回手,任他亲。
他垂下眸,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冥顽不灵。
但谁让他们都爱死对方这幅样子呢。
就是最合适的,像钟表里严丝合缝切过的齿轮,古铜色的锈味都要在这样的拉锯里磨没。
和人接的第一个吻是冰凉的钟情现在也有能让人感觉温热的一天了。
他把丝一起勾起,还摸了摸江霄的耳朵。
车窗外的阳光蒸得人耳朵要变红,钟情没这种感觉,但是能从南城临海湿润的空气变得干燥中察觉到这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