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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兄弟俩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温朝都没有插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用手掌托着下巴、手肘支在窗户上,轻笑着看两人聊天,将两人送回家。

虞砚生日那天原本只打算在家里过,提前一天邀请了程修,没想到在零点接到了温朝的电话。

“生日快乐,小砚。”

“谢谢。”虞砚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他和温纯要不要来家里吃饭,温朝立马应下了,又问:“只在家里过吗?”

虞砚说是,又说:“如果温总嫌弃我家,就算了。”

温朝失笑:“我怎么会。”

温纯很高兴受到邀约,和温朝一同在傍晚赶到虞砚家,出租楼已经很老旧了,但家境优渥的程修没有在意,温纯也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从进屋开始就在针对餐桌上的餐品表赞叹。

几人一进门就送了礼物,虞砚先收下放在了柜子上,只走了许愿吹生日蜡烛这一个简单流程,紧接着就分蛋糕,有说有笑地将这顿看起来更接近于日常聚会的生日晚餐聊到尾声。

出租屋小,很明显是不能留更多人住宿的,程修十点左右就提议说要先回家,虞淮和虞砚也没有挽留,送他到路边开车离开,温朝也适时笑说是时间和温纯先回去了。

虞砚回国交接完所有文件手续,确认了成绩评分,便开始找实习,暑假后开学就是大四,几乎没有课程了,摆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实习和毕设。好在之前实习的剧院负责人还记得他,也乐意他再去,于是下半年的时间几乎全身心投入在了实习工作中,偶尔忙碌间隙,他忽然感同身受了周周加班的温朝。

他没有和温朝提过自己实习的剧院,温朝也没有刻意追问,却在一次作为不起眼小配角,加入到某个音乐剧团的演出时,在返场致谢的舞台上,看见了台下观众席里微笑鼓掌的温朝,而虞砚自己都不清楚温朝已经专注地看了他多久、又是怎么知道他会有这样一场演出的。

温朝没有来后台找他,离座时朝他微微颔,从观众离场通道出去了。虞砚回到后台却收到了有人代转交的一束玫瑰,其中一朵的花瓣上圈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的熟悉字迹写着祝贺语,背后的小字解释着不打扰他和剧团伙伴聚餐,所以先走了€€€€又一次不轻不重地吹散了虞砚心里还没来得及升起的失落。

兵荒马乱的毕业季来到尾声,虞砚套上学士服,站上台阶,与专业的同学一同冲镜头露出笑容时忽然感到一丝不真实,有种浮在空中的恍惚感。

但当他作为优秀代表站在台上言、低头接受院长的拨穗,转过身合影看到礼堂座位最后的温朝时,心头悬浮的那口气遽然落在实地,他忍不住柔和了眉眼,远远地露出一个只有温朝能读懂的笑。

落在他身上的聚光灯很耀眼,但并不刺目,毕业晚会的乐声在身后落幕,虞砚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后台出去时,毫不意外地看到已经在路灯下等他的温朝,此情此景似乎同一年前的某个夜晚重叠在一起。

温朝手中还是抱着一束玫瑰,在虞砚的目光中缓慢但已经很平稳地从轮椅里站起身。

虞砚下意识想要迎上来,却见他很笃定地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虞砚便止住了脚步,看着他抱着玫瑰一步步走向自己。

温朝将花递向他,耳垂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眼中的笑意比月光还柔软皎洁:“毕业快乐。”

“还有€€€€”温朝拨开花束中央的花蕊,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款式很眼熟,虞砚很快记起来这是他在两人离婚时他没送出去的那枚戒指的同款。

“除了花,这是一份极具我个人私心的毕业礼物,”温朝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你可以选择收或者不收。”

虞砚微愕,目光垂在花心,神情晦涩不明,在温朝紧紧的注视中将那枚戒指拿了下来,他抬眼看着温朝:“其实去年在m国的欢送晚会你来给我送花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只是那天晚上你好像一点都不想和我待一起,我有点生气,所以就没说了。”

€€€€是真的生气吗?

虞砚心里很清楚,其实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比旁人更配得上温朝的,尽管无论是程修还是燕游可来,都是温朝在追求着他,但事实上,虞砚没办法说服这样平庸的自己站在温朝身边。

但现在,他拿到了理想的offer,作为优秀代表站在台上和温朝目光交汇时,那些他自己羞于出口的执拗和固执,霍然烟消云散了。

“你忙着回去吗?”虞砚问。

温朝摇了摇头,说:“不忙。你需要的时候,我都可以有时间。”

“忙也没办法,我还是要说的。”虞砚看着他的眼睛,心下轻吸一口气,温朝却若有所感地察觉到什么,睫毛忽眨两下,莫名感到一丝紧张。

“对你,我还是想再试错一次的。”虞砚说,“温朝,我们再试试吧。”

温朝的稳重平静被苦求已久得结果砸得荡然无存,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微微睁大眼,下意识追问:“什么?”

虞砚别开脸,不过那丝别扭几近于无:“温总没这个想法就算了。”

温朝回过神,下意识向前紧追一步,抬手按住了虞砚的手腕,眼中泛起惊喜的笑意,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仰,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以至于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他的眉眼间满是笑意,但微颤的睫毛却泛起夙愿得偿的一线湿意:“不,我已经想很久了。”

温朝目光灼灼地看着虞砚的眼睛:“小砚,你愿意接受这份礼物,也再一次接受我吗?”

虞砚抿着唇,目光焦点一寸寸落回他眼中,忍着脸热,郑重而笃定地微微低头,在那瓣温软上轻轻一触:

“愿意。”

作者有话说:

正文部分就到这里结束啦~后面应该会写一下番外,目前有一个自己比较想写的,大家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提,我看看感兴趣的就写写~【ps。下一篇应该会开《暗恋偏差》,或者《停止散魅力》,如果感兴趣的朋友欢迎点点收藏和海星,啵唧!】

第1o7章完结后记

终于完结了,落笔至此心情实在复杂,这篇文的写作时间跨度实在是太长,准确地来说,从我开始存稿到正式完结,其实有两年了,只是中间因为种种原因搁置了很长时间,所以正式连载之前,又花了一个月左右重新梳理大纲、修文。整个故事走向也由大纲中的某个基础设定改变到后面与大纲的原本内容大相径庭,但总之还算是完整地写完了这持续的长时间写作中,我不断变化的思想与方向里想写的东西。

这篇可能是我从开始写文到现在,篇幅最长、连载期间争议最大的一篇了,中途又由于工作学习源源不断的内容和压力导致心情一度跳崖式下降,甚至完全丧失了写文的热情,一度怀疑自己完全失去了写作的能力,几次都和朋友聊天中提到太累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写了,但好在这个故事最后还是讲述完了。我其实一直很害怕在存稿未完结前就连载,无论我怎么试图去调整自己的情绪、试图给自己讲道理:每个人看的角度和感受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在意各种各样的评价,但还是没办法不被影响。因为他们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粘合血肉、看着他们成长起来的我笔下世界的孩子,我不可能真的像一个毫无干系的旁观者一样客观而极度理智地对待他们会受到的一切评价。不过好在我这个人可能没有遭受过太多的社会毒打,所以暂时还比较倔,也很有逆反心和摆烂心,出的内容不会再改,内容走向若非自己喜欢的不会妥协,整体故事依旧是我自己的xp和偏僻爱好架构的。

不久之前看到一篇言,其中谈到我很有感触的一段话,在此也想一同与诸位分享:“一个多世纪前,卡夫卡写信给他妹妹说:‘我写的不同于我说的,我说的不同于我想的,我想的不同于我应该想的,如此下去,直至最晦暗的深渊。’其实同样,在我们这个不确定的时代,我想要说的话越来越多,但是我能说的话越来越少。我张口的时候,总觉得空虚,因为常常言不及义;而我沉默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充实,我常常因为不能仗义执言而心怀愧疚。”

各种各样的大环境因素或者平台限制,我想写的越来越多,但我能写的越来越少。截止笔者写下这段文字为止,长佩已经在十天前布了最新的一版写作审核规则,相比从前的层层束缚又加上了一重枷锁,我能理解平台方为生存和展做出的取舍,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完全失去对于讲述一个或许无意义的、只是单纯娱乐的小故事的热情,如果可以,我仍旧希望自己最后不会被自我审查的制度彻底规训。

与此同时,如果有不喜欢这篇文的,或者任何争议,我尊重也理解你评论的权利。生活的艰难让阅读小说变成了能够暂时躲避烦恼的港湾,所以无论是单纯就故事本身有感而也好,是借此宣泄生活多艰的负面情绪也好,我都希望你在看完之后获得的是好的心情,虽说不至于上升到生活产生什么好的影响,但至少让你得以短暂消散烦恼情绪也是好的。不过实在过激的评论、甚至上升到人身程度的还是会去申请删除的,毕竟我不是圣人,不可能抛却七情六欲,且失去控制的情绪化场域会对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有反作用,这也是我对于自己的评论区有责任义务去及时引导的。

对于故事本身,我知道有很多缺陷和逻辑上的问题,就目前的呈现内容来说,我的确很多时候会愧于自己鄙陋的文笔、浅薄无知的阅历思想,不足以真正撑起一篇丰富充实的故事,但至少我磕磕绊绊地完成它了,而这也是我斟酌过多次的、从我个人视角出最合宜的结局。或许虞砚和温朝的故事还有很多种可能性,但从最后一个句号打下起,他们就携手从我的笔下离开,走向他们自己的未来、不再由我转述了。

感谢看到这里、耐心包容我各种无厘头想法、糟糕叙事能力的你们,非常感谢。如果有机会,也希望可以在下一个故事相遇。

再见啦。

山河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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