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志与孙熙白初次相见,不知所措。孙熙白倒是落落大方:“李县令,今日既然有幸来我孙家店内,那不如吃一盏茶。”
李有年连连点头:“好,请。”
三人宾主坐定,孟云志还是在呆呆地看着孙熙白,孙熙白被看的粉面娇羞,清了清嗓子,孟云志如梦初醒,端起茶碗,咕咚咚喝起了茶。
李有年老姜头了,率先开口:“听侄女说,孟老板有办法让垄头村的村民们收入翻番,可有此事?”
“嗯?嗯,是,是。”孟云志一直盯着孙熙白,听到李有年问话,一口水呛在喉管。
这幅窘相让孙熙白也忍不住掩面而笑。
“未知侄婿的办法可否说与本官听一听?”
孟云志对李有年的出手相助十分感激,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李有年听完,沉默不语。孙熙白开口问道:“那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钱?”
孟云志听完,目光只是在李有年那里游移。
李有年官场浸淫多年,于是借故衙门有事,先行离开。
在孙熙白的一再追问下,孟云志不得已告诉了真相,却把孙熙白吓得脸色苍白。
原来,箱子里真正的白银只有面上一层,底下全都是碎石头土坯。
“伪造银两是要砍头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敢的!”孙熙白恨铁不成钢的骂着孟云志。
孟云志只是沉默不语,等孙熙白骂够了,才低低地开口:“娘子。。。额,孙小姐放心,先我从来没有说过箱子里面全是银两,我只是挂了个金钱镖而已,里面也确实有金银不是吗?就算闹到官府,只要上头的人公事公办,我就敢保证没事。况且,我现在一穷二白,只能这么干。不过你放心,我给村民的定金一分都不会少。”
孙熙白听完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门口,孟云志叫住她:“请问小姐,我们俩是不是关系不和?”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第二天,孟云志趁热打铁,利用李有年为自己站台的机会,抢先与垄头村签订了协议。
兰记粮铺内,兰豪正与父亲兰曲九喝茶,下人匆匆忙忙闯进来。
兰豪申斥道:“没规矩,没看见我和老爷正在说话吗?滚出去!”
下人喘着粗气被骂的狗血淋头,只能垂着脑袋退出去,敲了敲门。
“进!”
听到这声进,下人才慢慢走进来,说道:“回禀老爷,少爷,今天上午,孙记粮铺的孟云志去垄头村和村长签了约。
里长今天来报,说以后只要垄头村的平均亩产不低于每亩26o斤,村里的粮食他就全收了,收购价三年内一直是十六文每担,三年以后谈新价格,而且。。。”
“而且什么?”兰豪着急地问。
“而且他还承诺村民连续三年达成生产目标,三年以后收购价只涨不跌。”下人说完后就退了出去。
兰豪自言自语:“这人疯了吗?父亲,他这是想断了我们兰家的活路啊。”
兰曲九摆了摆手:“那倒不至于,这垄头村虽说是个大头,但即便是没了这些,我们的生意也不至于垮掉。这个赘婿,如此莽撞,现在正是收粮时候,我看他到时候拿什么银子去付给村民。”
兰豪家境殷实,背靠盐会大当家于一刀,横行乡里,强买强卖,惹得百加县百姓是怨声载道。
孙家的一个落魄赘婿往日里都是依仗着他的施舍才能勉强维持生意,现在竟然敢动自己嘴里的肉,自不量力。
“就这么办。”兰豪打定主意,带着下人出了家门,七拐八绕走进一个破旧寺庙。
刚进门,五六只狼狗就狂吠着冲上来,吓得兰豪一哆嗦,脚下不留神,摔倒在地。
被下人搀起后,才现每只狗的后面都栓了条碗口粗的铁链。
兰豪气恼不已,推开下人,指着狗鼻子骂道:“畜生,还敢冲我叫,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还未下手,屋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兰少爷,跟它们置什么气啊,有话进来说吧。”
扔掉手里的棍子,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兰豪一脸不爽走进里屋。
屋内几个彪形大汉正在一尊倒塌的佛像上搭了台子,耍骰子,没人搭理兰豪。
他悻悻站在那里,心中恐惧,不敢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