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對男子不屑一顧,卻被戰場上猶如殺神的項鹿征服,將項鹿視為唯一配得上自己的男人。
項鹿收起刀,微笑道:「大王大業未成,難以入睡。」
「原來將軍也會擔憂?」明珠公主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然地走到項鹿身邊坐下,環住他的肩膀,明亮的雙眸注視著項鹿碧綠的眼睛。
項鹿起身,掙開少女的懷抱,望著夜色淡淡道:「並非擔憂,而是思及此便心潮澎湃,是以難以入眠。」
明珠公主咯咯笑道:「將軍怎麼還這麼見外,反正你我不久後就會成婚。」
項鹿回過頭,正色道:「正是因為如此,禮不可廢。中原女子出嫁前,是不能和其未來的夫君見面的。我們雖不必遵守那些迂腐的規矩,但我也不想在成婚前唐突了公主。」
娶公主是不可能的,項鹿可不希望霍熙然在聽聞了南方的事情後懷疑他的心。
明珠公主很吃他這一套,當即掩唇笑起來。
同一時刻,霍熙然正對著煤油燈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把最的玻璃鏡片放到銅製的鏡筒里。
玻璃是最燒制的最成功的一批,終於能夠把玻璃中的雜質和氣泡儘可能地去除,並且保證玻璃透明沒有顏色。
裝好後,霍熙然迫不及待地出門試用。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天邊的明月。
普普通通的望遠鏡自然不能如天文望遠鏡一般,讓他看清楚月球表面,但濃黑的夜色卻讓霍熙然想起了項鹿離開的那個夜晚。
此時他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句千古名句。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項鹿在做什麼?
恐怕在軍帳中休息吧?
雖然項鹿遠在南越,霍熙然看不到他,卻時不時能從祖父和霍斐然那裡得到項鹿消息的隻言片語。
他知道,項鹿如今是南越王麾下大將,被封為驃騎將軍,隨著南越王南征北戰,已經攻下南邊多個小部落和割據政權,南越的版圖越來越大,只剩下最後兩三個難啃的骨頭,只要攻下來,就能統一大周南部的疆域,成為大周最大的威脅。
——北方的胡人在幾十年前被大周揍怕了之後,率領部眾西遷,力量薄弱,暫時對大周構不成威脅。
鎮南王接到這些消息,非常憂心,深恨當初不該放走項鹿,如今竟成心腹大患。
南方分裂格局的局面對於大周而言是最好的,一旦這些小部落小勢力統一,拉起十萬大軍,黔州城危矣。
因此鎮南王和霍斐然在商議過後,決定暗中支持靠近黔州城的幾支小部落,讓他們先頂著,不能讓南越王太快地統一南方。
然而這時朝廷卻傳來消息,傳召鎮南王入京,名義上是嘉獎他此番大勝,可實際上誰也料不到會是什麼結果。
長期逗留鎮南王府的楚王殿下也早已返京,一個皇子不可能長期停留在藩王府邸,否則會被皇帝疑心想聯合藩王造反。
霍斐然收到朝廷旨意,反覆確認。
楚王臨走前可是說了要幫他們說好話的,怎麼朝廷還是要傳召鎮南王入京?
不過,前來傳旨的宦官可不會給霍斐然猶豫的機會,見霍斐然和鎮南王同時沉默,那太監便是臉色一沉:「鎮南王,還不接旨?難道你想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