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复好几次张嘴又闭嘴的动作之后,太宰终于舍得从内裤礼盒上移开视线,耿直地看向卯崎栗,“这个,栗小姐也要监督我吗?”
“……?”
卯崎栗被太宰问得一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对象刚刚似乎、或许是在对她耍流氓?
虽然先耍流氓给他买内裤的人是她,不过……
她眉头微蹙,哼哼着瞪他一眼,直白地给人甩出一句话,“……你爱穿不穿!”
“别气别气。”太宰本能地抬起双手哄她,又像是才发觉他刚刚脱口而出了什么话似的,对她讪讪一笑,“我会穿的啦,栗小姐送的,我怎么可能不穿嘛。”
卯崎栗撇撇嘴,幼稚地背过身不理他,“你最好是。”
经过这样一场对白,太宰反倒从原本哭笑不得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他快速瞥躺在矮桌上的螃蟹内裤礼盒一眼,又收回目光,着手收拾他拆礼物时弄出的废纸垃圾。
说实话,虽然不是现在,但他们以后总有一天会更进一步。等到那个时候,希望她看见自己给他买的螃蟹内裤……不要笑场才好。
稍稍理好拆下的包装纸后,太宰瞅着背对着他的卯崎栗,试探般伸出指尖,戳戳她肩头,“栗小姐。”
“干嘛?”卯崎栗偏头,分给他半个眼神,一副“我还没被哄好”的样子。她这双圆眼就算微微眯着,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她不好惹,反倒叫人深感她可爱。
太宰顺势从背后抱住她,力道较平日里要重上几分,却不疼,反而让人感到安心。
“……!”
他熟练地将脑袋搁在她肩头,凑到她耳边絮语,“谢谢你,我很开心。”他喷洒在她耳廓的呼吸温热,但不带任何一丝旖旎的意味,有且仅有近乎要溢出来的满足感。
卯崎栗放松肩膀,一整个软在太宰怀里,轻轻、轻轻地应了个“嗯”。
他微卷的黑发与她柔顺的黑发叠在一起,交织相缠,说不上来是谁先招惹谁的。两种发丝分明是两种弧度,却莫名和谐,恍若不分彼此。
两人安静地窝在一起腻了一小会儿后,卯崎栗刚想起身,便听见太宰如此委屈巴巴地在她耳边开口道:
“所以,我明天可以不去上班吗?”
“诶……?”
卯崎栗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太宰这个“所以”是哪儿来的。等她与前文联系上,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的青年又软着嗓音开口,冲她抱怨去年生日时的事。
“去年国木田君他们就已经在围堵我了啦!
“今年多了敦君和小镜花,我只会躲得更加辛苦!
“人家明天想请假嘛——”
太宰用满是控诉的语气说着去年他同事们的“罪行”。提到最后一个小请求时,他还抱着卯崎栗左右轻晃,一副跟她撒娇耍赖,希望明天可以不去上班的无赖模样。
卯崎栗则被太宰晃得有些晕。不只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她得承认,她没想明白。太宰君想请假……跟国木田先生,或者侦探社里管考勤的同事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她同意?她又不管他工资。
直至第二天,卯崎栗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因为,太宰最后还是乖乖去上班了。
只不过……
卯崎栗摸摸太宰落在玄关口的便当袋,无奈却纵容地叹了口气。
只不过,他忘记带便当了。
至于太宰这个行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卯崎栗决定不去深想。总归她今天没上班,本来她也打算亲手给他做生日蛋糕……干脆她就在家里做个蛋糕,带上便当一起给他送过去好了。
嗯——直白点来说,她确实也很好奇,侦探社的大家今年会怎么围堵他。
凑热闹又不嫌事多,更何况今天是太宰生日,或许能看见他害羞的样子。所以这个“热闹”……她当然是想去凑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卯崎栗将太宰落在玄关的便当袋提起来放好,着手去做给他的生日蛋糕。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当她拎着蛋糕和便当袋来到侦探社时,她会看见……
国木田独步将太宰的双手扭到身后,中岛敦满脸为难地按着太宰的身子,其余人则井然有序地拿着奶油,依次往太宰脸上抹,活像在惩治恶人一般的场景。
他每被抹一下奶油,就大声嚷嚷几句,听起来好不凄惨。
“我遭到了虐待!”
“呜——”
“这是暴行!”
卯崎栗看看侦探社众人对太宰悲鸣声熟视无睹的模样,总感觉现在这个气氛……嗯,她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她默默、默默地后退一小步,想暂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却不知怎的引起了太宰的注意。
他双眼放光地盯着她,身子不自觉扭动几下,“栗小姐!快救呜哇——”
很可惜,他这句求救还未完全说出口,便被国木田独步毫不留情地糊了一把奶油——织田作之助接了国木田独步的班,替他继续镇压太宰。
卯崎栗看见国木田独步颇为游刃有余地扶了扶眼镜,下一秒,他那眼镜镜片便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直看得人心虚。见状,不知为何,她默不作声地再度后退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完美束缚住太宰的织田作之助神色平静地开口了。
“卯崎小姐要一起来吗?”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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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卯崎栗需要申明的是,并不是她主动要去抹太宰奶油的,其次……
“不公平!不公平!”太宰整个人都挂在卯崎栗身上,垂在她身前的手不满地晃来晃去,“明天我也要抹栗小姐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