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现自家二兄肆无忌惮的盯着她手中的彩绳,这彩绳是在场的每位女郎都有的,可以在马球赛后赠给重要的亲人或友人。
她水灵的眸子咕噜一转,明白他十有八九就是来讨这物件的。
那好,偏不给他。
正巧不远处崔珩正朝着他们而来,凌玉像个小鸟似的撒欢儿小跑至夫君面前,笑靥甜甜:“崔郎!”
崔珩扶住小口喘着气,扑进自己怀中的女郎,面色有些失落:“公主,是臣无能,无法为你夺下那百索。”
凌玉以示安慰的踮起脚尖,小手拍拍他的顶,崔珩也配合的微微弯下身子:“没关系,夫君已经很好了。”
危瑁在一旁默默瞧着夫妻二人琴瑟相调的恩爱模样,原本不悦皱紧的眉头缓缓失落松懈下来。
小玉长大了啊,危瑁忧伤的想。
凌玉亲手将彩绳挂到崔珩腰间,郑重其事:“我不管旁人怎么想,崔郎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崔珩心跳停滞一瞬,可余光中,那道玄色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不动声色微斜眼珠,立刻就察觉到皇帝神光中的阴郁与敌意。
他深吸一口气,佯装并未现来人,仍温柔似水的凝视着他的妻子。
须臾,危玠已经站至他们身后。
女郎对这场无声的硝烟,一无所知。
馥郁的芙蕖花香与春风扑面而来,崔珩深情款款将女郎拥入怀中,他的臂弯收的很紧很紧,不同于他一贯的温柔,用力到似乎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公主,你愿意将彩绳赠予我,我欢喜至极。余生微臣定然不负你相思意,永远爱你,敬你,将你放在心尖上。我们心心相印,如此相爱,无论是谁都无法拆散。”
“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最后这话,他一字一顿咬重,说的坚定无比。
天间云霞绯红,渲染多姿,黄鹂啼叫,朦胧中却莫名萧索,似乎眼前的一切即将陷入黑暗。
因为凌玉的目光越过夫君,落在了那冷漠伫立的帝王身上,戾气与阴狠滚滚而来,倏然间她满目惊惶。
危玠眉眼寒凉,如坠入万年冰窟,只是静静地瞧着他们,也叫这春满人间骤然冷冽下来。
饶是心里头再清楚不过,这二人存有真真实实的情谊,可当面识破,他的一颗心仍像是被利刃活生生剜下几块软肉,疼的他无法呼吸,无边无际的嫉妒,几乎将他全然淹没,最后溺死。
彩绳不是给他的。
他的小玉想与驸马白头偕老。
脑海中唯余这两句话,搅在心口,他攥紧手里的百索,青筋已经暴起,凤眸充血,压着无可匹敌的杀气,整个人激狂下微微颤栗。
神光交互,凌玉立刻读懂那喷涌而出的可怖怒意。
她紧紧咬着下唇,面色“唰”的一下惨白,大脑保持空白状态半刻钟后,猛然退出夫君的怀抱。
平复心绪后,她强忍着恐惧,苍白的声线带着几分胆怯与刻意的讨好:“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