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么?”惠苒卿回到病床边,劈头盖脸地就问。
霍昶这边在离开重症监护的时候,其实已经醒过一次,意识也逐渐清楚,现在是怎样也是装不下去了,无奈只好伪装成刚刚醒了似的,动了动小手指头,牵连着伤口也有些麻麻地疼。
“你不想看见我?”惠苒卿从柜子旁拿了一个棉花棒蘸了些清水,抹在他的唇边,说着就抽泣起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你就先别睁开眼睛,我会走,离开你,然后从此消失。”
她干脆把棉花棒一扔,抬腿欲走,动作却是慢的离奇,刚好她站起身的一瞬,一只手绵绵软软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眼睛也终于睁开了,不仅睁开,还睁得相当大。甚至……有些痛苦。
“别走——”
沙哑的声音从有些干裂的唇中传出来,听得惠苒卿这回真真掉下眼泪。
霍昶皱着眉头,咝咝地倒抽气,大概是牵到了伤口,她心疼的无以复加,紧紧回握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
“对不起……”抬起另只手,按响墙头的呼救铃。
霍昶皱眉看着她,手指钩钩她的手心:“别走,好吗?”
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任性,眼泪啪嗒啪嗒无声地掉。“嗯。我刚才故意说给你
听的。”
霍昶有气无力地笑笑,视线一点也挪不开了。
医生过来检查完毕后,欣慰说,霍昶的基本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只要这期间伤口恢复得好,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不过他曾经大量失血,脑部功能需要再持续持续观察。
惠苒卿连忙道谢,兴奋地打电话给谭旸和ta。
霍昶像怕她跑了似的,睁开眼睛后就一直看着她。
惠苒卿坐在旁边,静静地拿了根棉签帮他润嘴唇,完了之后,还闭上眼睛轻轻用自己的和他碰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霍昶的表情本是惊喜的,现在又满眼疑惑,话不清不楚,用的是气音。
“刚才医生说了。你现在要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出院了再说。”
霍昶摇摇头。“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有点遗憾,或者后悔?你……还是白昕潼。”
惠苒卿这回不吝啬自己的肢体语言了,因为她不管说什么都解释不清楚的自己的想法,其实不就是爱他吗,可她现在就是无法表达出来。
她坐进病床上,吻他的手指和高挺的鼻尖,额头互相贴着。
“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你明知道不是的。”惠苒卿说完,忽然觉得这话耳熟,不久是霍昶对她说过的话吗。
明知道不是的,还……逼着自己说出那些话。
她被弄的羞愧,忽然无厘头地威胁道:“霍昶,你如果死了,我将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多星期之后,惠苒卿联系了罗医生,将霍昶转到了市里环境更好的私立医院继续养伤。
霍昶的身体在惠苒卿全程的心理兼身体的照料下恢复神速,现在已经忍不住在病房里办公了。
惠苒卿出去一趟回来,低头看表,算算时间,霍昶又连续盯着电脑两个多小时,走上前去,果断行使陪护的权利,小手一扣,啪地,把电脑合上。“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不行再做了。下班!”
霍昶状似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她,举手投降。“老婆,我认错。”
惠苒卿还不解气,收桌子的时候故意弄的咔咔直响,以表示自己的不满。“都怪jade,早知道我就应该告诉她,你快死了,活不过来了,那她就说不定不会每天把这些工作拿给你。”
“她也是为公司着想,国不可一日无君嘛。”霍昶早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乖乖躺进被子里,看着眼前的
身影忙来忙去。
惠苒卿回身抽空看他一眼,呵呵呵挑着嘴角僵笑:“都为公司着想,谁为你的身体着想。”
“你呗。”霍昶说的很轻松,换来惠苒卿一个大白眼,无奈又讨好地叫道,“卿,卿……”
抵不住可怜兮兮的声音,惠苒卿回到他身边,从头到脚地打量。“你哪里不舒服啊?霍先生。”
“浑身不舒服。”
惠苒卿阴测测地眼角瞪他。
霍昶伸手过来,轻而充满意味地挠她手心:“你过来吻我一下,我浑身都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甜一下。。下章还有。。么么o(n_n)o哈哈~。。。
☆、(五)静观仰止
惠苒卿臭着脸象征性甩了甩,怕自己动作太大,不小心再把对方伤,霍昶浅浅地笑,顺着她的胳膊,把人搂在怀,整张脸埋在气味令人舒服的肩窝里。
被弄得有些痒,惠苒卿推了推他的额头。“哎哎……别碰到伤口。”
“嗯,上来……”右手拍了拍床铺,霍昶迫不及待让出身边位置,这几天天气晴好,温度飙升,方才她穿着清凉的薄衫和长裙在眼前晃来晃去,里面的白皙肤色和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看着看着,他嗓子不禁有些紧。
惠苒卿向他胸口靠了靠,没想再往里,一回头,霍昶已经把大半个床都空出来了,还一副“来啊,来啊,我保证不吃你”的表情。
“中午了,你好好休息吧,还要干嘛啊,我下午要去趟……”
她这边喋喋不休地想找个借口,那边却完全不吃这套,就是直愣愣地盯着她,淡定而凛然地说:“没有你陪,我休息不好,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惠苒卿指指自己鼻子,目瞪口呆,这话怎么能从霍昶的口里说出来呢?!这任性劲儿简直像屁大点儿的孩子。